虞舒感觉自己不小心触及了不该触及的秘密,心狂跳不止。
刚才那起凶杀案,结合这份病历,一切零散的信息都串联了起来——
薄晏之就是当年目睹自己父亲杀害母亲的小男孩,就是病历上被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患者!
全校都知道薄晏之是杀人犯的儿子,却不知其中还有生父杀死生母这样骇人的内情!
虞舒突然感觉这部藏有薄晏之秘密的手机有千斤重,沉重得快要拿不住。
顾然托住她的手。
虞舒侧头看向他,声音发颤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情人节那天,我在广场看到你们了。”顾然说。
“所以?”虞舒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顾然凝视她片刻,给出理由:“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他那种人在一起,但无论出於什么原因,你都最好马上和他分手。”
这话让虞舒听着很不舒服,她把手机还给他,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稍稍站离一步:“那种人?在你眼里,薄晏之是哪种人?”
此时,当事人正朝着三楼走来,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脚下一顿。
紧接着听到顾然的声音:“我并没有把人分成三五九等的意思,但薄晏之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刚才的病历你有没有仔细看?他的症状里有明显的攻击性行为!谁知道他会不会受到那起凶杀案的影响也对你做出可怕的事来?叔叔阿姨好不容易和你团聚,你想他们担心吗?!”
一番话,让走到楼梯口的人彻底停下脚步。
薄晏之僵硬地抬起头,面容迅速褪去血色,平日里冷厉无惧的双眼此时此刻装满无助惊惶。
他和虞舒之间隔着的十几层阶梯,像是跨不过去的天河,让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天窗的光迎面而来,亮得刺目。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漫天血红,怒吼、尖叫、哭喊汇成一阵轰鸣响在耳边,脑子混乱得快要炸开。
——“你疯了吗?!那些钱是我存着给孩子上学用的!你为什么要偷去买这些没用的奢侈品?”
——“什么叫偷?什么叫没用的奢侈品?这些东西我从小用到大!凭什么之之不能用?有时间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不如想办法出去多赚点钱!”
——“之之才十岁!他犯得着穿这么贵的衣服吗?还有那些进口零食进口玩具,你能不能别买了?我们家支付不起这些!”
——“听听你这个做爸爸的说的都是什么话?支付不起就去赚!我的儿子我要给他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