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原白其实很想告诉小鱼，其实现在正在和他的鱼尾缠在一起的，是系统创造出来的幻觉而已，原白更想知道，小鱼到底是误会了什么，为什么他在看到自己拥有鱼尾之后，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选择了禺疆。

而且原白彷佛也已经知道了小鱼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虽然他很不能理解，也很难相信，然而现在却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

自己的孩子，小鱼，居然爱上了自己，还想要和自己交配？？这一切听起来也都太过於荒谬和不可思议了吧。原白感到有些难为情的想着，这在人类的世界里，可是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的啊！

不过这个时候，小鱼也已经朝着原白这边贴近，原白不得不停止思考，他一把将小鱼推开说道：

「你疯了吗？我们之间是……这怎么可能可以……」

原白顿了顿，但最终也还是没能将母亲那个词说出，小鱼翠绿色的眼眸中却多了几分笑意，他其实并不在乎原白和禺疆之间是不是已经完成了仪式，那都是虚的东西，根本就捆绑不住自己，他现在想做的只是想拥有眼前的人。

「为什么不可以？」

小鱼挑了挑眉，朝着原白问道，他有些悲愤的说道：「他能告诉你的，我也能够告诉你，他能够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啊。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我呢？？」

说到这里，小鱼越发激动起来，没有经过什么思考，他将在自己心中隐藏许多的秘密也对着原白说了出来：「你以为禺疆真的爱你吗？他带你来到这里，只不过是你能够为他孕育后代而已！因为在这么多人类中，能顺利产下人鱼卵的也只有你而已！」

「而我，却可以比他更加爱你。」

听到小鱼的话，原白的眼睛瞪大了，虽然之前看到了那样的一幕幕，原白的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但真的听到小鱼这么说，原白的信念，自尊，还有三观像是被瞬间击溃了。难道自己至始至终，对於禺疆而言，都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吗？难道禺疆所做的一切，对自己所有的好，都是功利性的，都是因为自己有利可图吗？

难怪所有的野生人鱼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饥渴和侵略，所以他们看上的，都只不过是自己这具能够为他们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原白这一瞬间忽然有些想哭，自己的三观，世界观都要崩塌了，他忽然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好似一个极为恐怖的梦一般。原白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第一觉得自己如此的孤独，无依无靠。

可是小鱼却没有停止，他按住了原白的肩膀，看着原白越发绝望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在人鱼的眼中，人类也不过是孕育人鱼的后代。」

原白睁着眼睛，眨也没眨一下，，虽然在海底里，却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流下了两行眼泪，原白摇着头，无力的说道：「你不要说了，你闭嘴。」

小鱼叹了一口气，说道：

「母亲，这才是真相。」

虽然小鱼也不忍心看到原白此刻如此痛苦的样子，可是他却一定要告诉他真相，长痛不如短痛，他要让母亲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真正值得他托付一生的。

这个世界上的人或者人鱼，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付出一切，动用一切手段。他们都不可信，唯有自己和原白，血浓於水，是血缘将他们两个捆绑在了一起，本身就无法分开，也无法互相背叛。

真相往往残酷，可是越早认清楚真相，才可以越早的脱离苦海。

===

之后，小鱼也告诉了原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禺疆感应到了原白的危险，他本来想要冲进去，但在他破门而入之前，原白也已经从这建筑中离开，并且还十分神奇的瞬间消失了。

禺疆利用自己比其他人鱼高出许多的精神力逃脱了，躲藏了起来，不过他也感觉到了原白此时就在这座建筑之中，只是他在这群人鱼中的特征太过明显，只能让小鱼来寻找原白，并且还嘱咐小鱼，在找到原白之后，就把原白带到自己那边去。

可是原白现在觉得脑袋很痛，里面彷佛一团乱麻一般，他理不清，也并不想理清楚那些东西。

但在知道那所谓的真相之后，原白自然已经不想再见禺疆了，而目的就是挑拨禺疆和原白关系的小鱼，当然也没有带原白去找禺疆，而是将原白带到另外一个地方，那里储存了关於人类的所有资料，在那里，原白也可以清楚的得知，到底人类和人鱼之间发生了什么。

在一段影像中，原白看到了在几百年的人类，母星严重的污染让人类失去了生育能力，唯一能够产生新生儿的方法还是之前保留下来的一批受精卵，若是那一批受精卵也长大死去，人类就真的灭绝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人类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无奈之下，幸存的人类只能求助於另一个种族，人鱼一族，或者说是海族。

海族也遭遇了同样的问题，在两族的接触中，一个人类和人鱼相爱了，就像是他们之间的爱情感动了海神或者是人类的神，他们之间竟然孕育出了后代，他们共同在海神的见证下举行了意识，共享生命。

只是对於人类来说，对一个人鱼坚贞似乎是很难的事情，很快，人鱼们就发现其实之前是一切不过是人类的阴谋，他们不过是为了利用人鱼，为他们生育下后代。

之后的一百年间，没有新生儿出生，，人类和人鱼之间展开了一场战争，那场战争以人类的失败告终，人鱼却也没有选择让人类成为自己的奴隶，毕竟他们终究是要在海底生活的，人类的土地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但是人类的肚子却是可以利用的。

在人类和人鱼的谈判之中，人鱼将人鱼部分的基因给了人类，让他们可以通过手术将人类改造成为人鱼，但作为交换，凡是出生在人类世界的人鱼，还是要被送回人鱼海底的领地中……

他们给了人类孕育新生命的方法，但是作为条件，所有新生的人鱼都必须被送到人鱼的领地中，他们还要每年提供同族在改造之后，为人鱼孕育后代。

只是对於人鱼们来说，改造之后的人类身体都太脆弱了，连带着生出的那些婴儿也十分脆弱了，就算能够长大，也不能承受太过强大的力量，不能将鱼尾变成双腿，也不会拥有强大的精神能力。

如此这样下去，人鱼一族只会渐渐的变的弱小，消亡然后走向灭绝。这绝对不可以。

所以，他们一直在寻找一个不需要改造，便可以孕育后代的人类，他可以为这个部落的人鱼繁衍后代，如果能够对比出那个人类和其他人类，还有其他雌性人鱼到底有什么区别，或许他们的问题就可以解开了。

这个时候，原白恰到好处的出现了。

他就是那个可以为人鱼繁衍后代的人类。既然如此，人鱼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一具肉体。

看到这里，原白也终於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鱼看向自己的目光都那么火热，他们只不过是将自己当做了可以为他们生下像小鱼那样强大健康后代的生育工具而已。

「原来一直以来，被当做是生育工具的其实并不是人鱼，而是……人类自己。」

原白喃喃说道，他也明白了小鱼为什么会那么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拥有着这样的体质，禺疆大概也不会选择自己吧。难怪之前原白就觉得怀疑了，他感觉禺疆接近自己的一步步彷佛都是精心谋划好的，而现在看来，原白只是觉得可笑。这精心谋划好的，不过是一个圈套罢了。

原白现在唯一不能够的确定是事情，便是禺疆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他将自己带到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而这一切，也只有从禺疆的口中能够得到答案。

而且也只有听到禺疆亲口说出来的答案，或许原白才会真的相信和放弃。让自己的美梦，彻彻底底的击碎吧。

「我想去见禺疆。」

只是略微思考，原白便已经做出了决定，小鱼大概是已经猜到了原白要见禺疆的目的，也没有阻止。

因为感觉原白就在这个建筑之中，禺疆并没有离开这里，他待在一个颇为偏僻阴暗的角落，看到原白出现，禺疆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原白却已经开口说道：

「我都已经知道了。」

禺疆：「……」

他注意到原白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禺疆视线越过原白，望向了他身后的和原白已经差不多一样高的小鱼了，小鱼的眼神并没有躲闪，而是挑衅的笑了笑。禺疆便也就大致明白了七八分。看来原白真的是什么都知道了，不过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小鱼的添油加醋吧。而这也是禺疆意料之内的效果，毕竟在得知了自以为至高无上的人类其实只不过是人鱼一族们策划的生孩子的工具罢了，任谁听到了心里都会很不好受吧。

但是或许只有禺疆自己明白，他对於原白，却是极为忠诚和坚贞的，绝对和那些人鱼不一样。只是将他当作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现在看着原白阴沉着的脸色，禺疆便已经想到，原白一定是误会了

只是听到原白这么说，禺疆却猜到原白此时知道了什么，他有些慌乱的上前，想要抓住原白的手，他说道：

「你听我解释。」

原白此时还不能够确定禺疆到底知道多少，虽然现在最好的选择听禺疆解释，但原白却并没有这么做，原白还记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他可是要让禺疆的黑化值增长的，而对於禺疆来说，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事情也莫过於自己喜欢的人并不相信自己了，甚至是误会了自己。

心里这样计划着，原白退后了一步躲开了禺疆，他看着禺疆，摇了摇头说道：

「禺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