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父亲林震南下葬之后, 林平之就过起了水深火热的生活,完全没有时间去悲伤父亲的死, 更没有心思去想他娘的性格与以往大有不同。
丧夫的剧变让石慧的性格转变变得顺理成章,就连她突然变得高绝的武功,也令人很快接受了。当然, 其中不乏以为石慧练了辟邪剑谱的。
不过, 这些对于石慧而言并不重要。
林平之每日从卯时起来练剑,读书,练功直到戌时方能梳洗上床,几乎累成狗。然而, 药浴、按摩、针灸齐上, 他娘总有办法让他次日生龙活虎地起来练剑。
若是可以石慧也不想这样揠苗助长,林平之过去十年的生活委实逸了。资质虽然不差,可是比较她一手抚养教导的那些孩子也绝算不上上等。
笼罩在林远图和辟邪剑谱下的林平之注定除了习武没有第二天路可以走。江湖与朝廷看似井水不犯河水,然而江湖人桀骜有何尝将朝廷放在眼中。
但凡江湖人有一点顾忌,青城派便不敢找上福威镖局。自也不会刘正风接受朝廷任职,依旧难逃灭门之灾了。
这世上若非有大气运之人,想要成为高手,都不会是一朝一夕之功。天底下能够几个人随便进个山洞就能白的几十年功力, 还能运用自如的。
十岁的年纪不太大,却也不小了。对于一些上乘绝学来说, 林平之的骨龄已经偏大。石慧只能借助药浴、按摩等外力帮他的身体适应。好在她来的不算晚,若是再晚两年,只怕又差了一成。
学武之人, 自十岁以上每多增长一岁再习武,相差绝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问题。好在,不管多苦多累,林平之都咬牙坚持下来了。短短一个月已经褪去了身上的娇气,多了几分坚毅。
“平之,今日早些休息,自己收拾行李,明日跟娘出门。”石慧看着院中蹲马步的林平之吩咐道。
“娘,我们要出门吗去哪里”林平之好奇问道。
自从办完丧事,石慧除了督促教导林平之,一直在着手处理镖局的事情。林平之倒是隐隐听到他娘与镖局的叔叔们商议,镖局的镖师要重新排班,每个季度轮流抽调镖师在总镖局集中习武。
石慧最近在了解福威镖局中镖师的武功底细后,打算将他们按照各自水平,传授指点武功,希望福威镖局可以恢复昔日威名。
“你爹和过世的那几位叔叔生前押送一批红货去杭州,那批货还没道杭州就出事了。”石慧解释道,“镖局走镖向来是人在镖货在,你爹虽然死了,可是福威镖局还在,我们要将那批镖货寻回来。”
为了试探福威镖局和林震南,余沧海联络了福州往杭州路上的一群悍匪劫镖。林震南被俘后,因青城派志在辟邪剑谱只分走了镖货中的一些珠宝银两。若这批镖货只是银两,福威镖局可以先拿出银子赔偿货主。然而镖货中一颗价值千金的东海夜明珠却不是银两可以代替的。
这夜明珠取不回来,对于福威镖局的声誉是个极大的打击。如今镖局中没有可以胜任讨镖任务的镖头,石慧便决定亲自走一趟。取回镖货亲自送去杭州,向镖货延期送到的事情致歉。
外面的消息虽然显示余沧海等人都已经离开福州,可是石慧依旧不放心将林平之独自留在福州。
“可是娘,我们就两个人去吗”林平之不确定道。
“我们先行一步,你杨方和余七两位叔叔会押镖跟在后面。”杨方和余七都是镖局的镖头。
余沧海随行的弟子几乎被石慧诛杀殆尽,他逃离福州后,石慧将被青城派夺走的那部分镖货拿了回来。石慧打算让杨方和余七押镖走在后面,等她讨回东海夜明珠和另一部分镖货,再与镖队会和,亲自将这批镖货送到杭州。
“孩儿明白了”林平之自去收拾了行囊,只是他第一次出门,乱七八糟的收拾了一个包裹,石慧也由着他。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母子二人就牵着马带着简单的行李出门了。
自石慧两次杀退青城派,就奠定了她在福威镖局一言九鼎的地位。福州林家虽然只剩下母子二人,然石慧的声望却胜过了林震南活着时。
如今,石慧带着林平之一个半大的孩子去讨镖,下面的镖师也无人敢有异议。一个敢单挑青城派的当家太太,天下间还真没有多少劫匪敢惹。
林平之刚学骑马不久,加之天气炎热,石慧也无意正午赶路,两人这一路上走的并不快。饶是如此,林平之第一次长时间骑马,还是磨破了皮。
见他没有叫苦,石慧倒也省了心思安抚,只给他药膏,让他自己处理伤口。小孩儿虽然有不少坏习惯,但只这坚毅的性子,就不怕不能成才。
两人走了三日,才到了那伙劫镖的劫匪所在山寨附近。将马寄存在附近的村镇,母子二人便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