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慧是在一阵咒骂声中醒来的, 她甚至没有心思听完系统颁布的任务, 身体已经下意识循着那咒骂声走去,咒骂声比适应新的身体带来的痛疼更难以让人忍受。
推开房门,石慧就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客厅里,一个男人拿着皮带抽打, 小男孩低着头,眼中满是漠然。皮带打在他的身上, 他竟然连哭叫都没有,就好像是没有痛觉的哑巴。
皮带一下又一下打在孩子身上,伴随着皮带的声音还有咒骂声“你这个小废物,一天到晚不学好,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男人挥舞皮带的手突然被一只苍白羸弱的手抓住了, 愤怒之下的男人没有多想, 立时推开了石慧,又要抽打那孩子。石慧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普通人推倒。
这个男人虽然孔武有力,可并没有武功。石慧这副身体还在高烧之中, 内力全无, 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可不倒霉了。一个踉跄摔倒在茶几上, 只觉得后腰一痛, 尚不及反应, 皮带已经再次向着身边的孩子打去。
哪怕身体虚弱之极,石慧的反应何其快,伸手一揽, 已经将小男孩抱在怀里。只她的反应太快,这一转身却正好正面对着落下的皮带。皮带抽到在脸颊上,顿时一片血红,火辣辣的痛。
男人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变故,立时丢开了皮带,上来扶石慧“老婆,你疯了,我只是管教儿子,你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
石慧没有看他,低头去看怀里的孩子。小男孩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愣愣地看着石慧,一点表情都没有,就仿佛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假人。只是他这样的眼神,却越发让人心痛,他将自己的心竖起了一道墙,想要保护自己。
将怀里的孩子搂得紧了几分,石慧哑着声音叫道“你也知道危险,却这般打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下这种毒手。”
“棍棒之下出孝子,他是我儿子,我做老子的难道还打不得。”男人怒声道。
“这是我儿子,我说打不得就打不得,我现在不舒服,不想与你吵架,你给我滚远点”
“慈母多败儿,总有一天你会宠坏他的。”听到石慧这话,男人愤愤丢下皮带,带着怒气出门去了。
石慧想要坐起身,全身无力,腰更是一阵阵痛。挣扎着坐起身,就见怀里的孩子流下了两行清泪。他在哭却没有声音,没有一般孩子哭闹耍赖的模样。
养了许多孩子,石慧见识过太多孩子哭闹的模样。不说上一世的小孙子是个小哭包,就是那些自襁褓中带大的孩子,哪怕再聪明,长大后如何文武双全,在幼儿期也少不了哭闹耍赖的黑历史。
腰委实痛的厉害,石慧没办法将孩子抱起来,按着茶几站起身,牵着孩子到了卧室,打开了电话本。她这会儿没工夫接受原主的记忆,按着电话本上将电话打给了备注助理的人。
趁着等人的功夫,石慧抱着孩子躺在床头想要理清一下如今的人物关系。石慧如今的身份是一个富二代,不过不是纨绔那一类,相反是个女强人。不过三十来多岁已经继承家业,是一家上市公司董事长。
原主的丈夫关sir是个警察,算的上年少有为,如今已经是总督察了,未来的警界新星。两人育有一子关祖,就是如今石慧怀里这个孩子。
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美满的一家,夫妻两个都是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儿子生的聪明伶俐。可内里却并没有那么美好,原主是个工作狂,一个月二十几天出差,爱儿子的唯一表达方式就是买买买,给钱。
警察原本就是比较忙碌的工作,关sir又在几年内升到总督察的位置,自然也极为繁忙。大多数时候,家里照顾关祖的都是菲佣。若只是如此,关祖也就是童年不太幸福的普通孩子罢了。
可关祖的童年却不仅止于不太幸福,甚至可以说悲惨。因为其父关sir存在严重的暴力倾向,他教导儿子的唯一方式就是打。关祖功课没按时完成打,玩游戏打,没有按时睡觉打,几乎每天都能找到他认为可以打孩子的理由。
对于关sir而言,打孩子没什么,棍棒之下出孝子呀,又没有打死打残有什么关系呢那个孩子不是小时候父母打过来的。
原主做为妈妈,一天到晚忙着赚钱,孩子都丢给菲佣照顾,像给孩子洗澡换衣服这样的事情一次都没有做过。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丈夫虐待儿子的事情。
一年前,原主无意间撞破关sir打儿子,却被关sir以教育儿子为由轻飘飘打发了。自那以后,原主对儿子的印象就是顽皮,该打。原主是标准的女强人,并不喜欢孩子,生孩子更多是世俗观念,需要一个孩子继承家业。
在原主看来,丈夫管教儿子也是为了儿子好,只是教训一下,难道亲爹还会虐待儿子不成吗也是关祖早就习惯了这种虐待和求助无门,丝毫没有想到想妈妈求救,以至于原主从来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关sir的行为已经不是简单的教训儿子,而是裸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