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兰缪尔确实喝下了,并且没有吐药的迹象,才继续说:“塔达是深渊最有威望的祭司,有时候还卜不准。那些小部落的祭司,十有八九都是胡言乱语。”

天珀每次过来都不太愿意久留,禀报的事情说完了,她就要告退。

兰缪尔忽然说:“少王,请留步。”

天珀:“你留我干什么?”

昏耀:“你留她干什么?”

魔王与少王异口同声,兰缪尔哭笑不得,连忙握着昏耀的手安抚:“我有些事想对少王说……”

昏耀挑眉:“天珀,听他说。”

“……是。”天珀恨恨地磨着牙,不得不耷拉着鳞尾转回来。

不料兰缪尔又看了一眼昏耀,认真道:“吾王,我想单独对少王说说话。只需要小片刻,烦请吾王……暂且回避。”

顿时,昏耀和天珀的神情都变了。

天珀率先震惊:“人类,你胆子够大!”

好啊,奴隶居然敢让王回避!

不料昏耀真的站起来,往外走。在与天珀抆肩而过的时候,王的鳞尾拍了拍少女的后背:“不准气他,他气你你也忍着。”

天珀愤懑得要命:“吾王……!”

但魔王已经坦然自若地走到木屋外面,把门关上了。

天珀气得面红耳赤,用鳞尾咣咣地拍地板。

可恶,她在心里怒骂,可恶的人类!

自己明明是尊贵的王庭少王,凭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天珀咬着牙,看向床上的那位安然含笑的家伙。

“兰缪尔,”她说,“你,最好能吐出点有用的东西,不然……”

虽说如此,她其实已经猜到人类会说什么。

不外乎就是那些大道理,故作成熟的指点。披着伪善的外衣高高在上,那是她最讨厌的。

“少王不喜欢我,我知道。”

兰缪尔仍是不急不缓地微笑着,他将右手轻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就直说了。”

“如您所见,我已经快要死去。但临死之前,还有一件挂念的事。”

天珀:“呵,跟我有什么关系。”

兰缪尔:“有关系。”

“少王,我曾经对吾王说过,您应当也知道……”

兰缪尔淡淡抬头,看向木屋窗外的天空,“我可以打开迦索的结界。”

木屋里突兀地死寂了几秒锺。

天珀的脸上还保持着那种高傲的不屑和厌恶,就这样僵硬住,一点点扭曲成奇怪的表情。

“什……么?”

“这件事,我本想求吾王的。”

兰缪尔很平静,他自顾自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