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在,圣君变成了魔王的奴隶。我当然要把你的所有利用价值都榨干,榨到多一丝都挤不出来。”
魔王板起脸,咧出一个凶恶的笑:“你最好乖乖地让我榨,不然,就不是个好奴隶。”
兰缪尔哭笑不得:“……好好,那您榨吧。”
当时他们刚完成了欢爱,在宫殿后的浴池里洗浴。
昏耀满意地捏捏他的后颈,拖长了调子说:“乖。”然后把他的长发拢起来,拧干了水,这确实很像在榨什么。
洗好之后,昏耀将不知何时睡着的兰缪尔抱回去,塞进被子里面。
他出神地看了人类许久,从自己胸前取下那串象征束缚的骨饰,飞快地放在了兰缪尔的枕畔。
第五年,魔王终於把禁锁上的最后一枚符咒也抹去了。
当年他沾沾自喜於降服了昔日的仇敌,并坚信自己即将拥有一个随时跟随的漂亮奴隶,偶尔心情好了就带出去遛一遛。
没想到才五年过去,已经变成了他跟在兰缪尔的身后跑。
这可恨的人类,根本不记疼,在路上看见个小草小虫都要欣喜地扑过去看。昏耀只能一边骂,一边焦头烂额地在后面追,生怕离远了就触发符咒。
也不知道成了谁溜谁……
还不如把符咒抹了。
既然禁锁失去了效用,骨钥也没了留着意义。
何况,圣君比他更适合戴这些漂亮的叮当作响的东西。
几天后,魔王再次率领铁骑出征。
兰缪尔挂上了那串曾经由自己亲手编制的骨饰。
昏耀不在时,他便在少王与大祭司之间周旋,打理着王庭的一切。
天珀不喜欢他,处处针对,但到底是个小姑娘,讲道理的时候总辩不过他;老塔达则对他很有好感,笑眯眯叫他“兰缪尔大人”。
很快,王庭颁布了十八条律法,尝试普及钱币、鼓励耕种。普通魔族们的生活越加像模像样。
日子一天又一月地过去,兰缪尔常给昏耀写信。
他写:“致无上敬爱吾王:
请允许您的奴隶向您致以最真切的思念……”
然后开始用过分优雅的腔调来描绘王庭的近况,或是任何令他感到美丽多情的事物。
魔王有的字不认识,在回信里委屈地抱怨,勒令他写得通俗些。
兰缪尔就写:“受伤了吗?吃药了吗?少杀几个,尽早回来。”
半个月后收到魔王的回复:“……还是写以前那种信吧,算我求你。”
秋天,一群劣魔们种出了庄稼,他们欢天喜地,跳了整夜的舞。
在兰缪尔来到深渊之前,火脉变动的频繁,使得耕作被视作痴人说梦——辛苦劳作大半年,只需地火一烧,汗水就全泡汤了。
哪怕王庭成功完成了搬迁,也没几个家伙敢贸然尝试。
当时是兰缪尔做主,给他们一口气提供了半年的食物保障,这才把耕种推动下去。
大半年过去,听说丰收了,兰缪尔立刻去了一趟,身边只带了四个护卫,坐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