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老板,平日里对姑娘家温柔体贴甜嘴滑舌的花掌柜竟然看不出来?!
京城,萧府。
萧岚轩从牛皮纸制成的信封里抽出一张折成两折的信,信上写着:时隔两月不见,甚念。
为了强调甚念二字,下面的空行处全都写上密密麻麻的甚念。萧岚轩看着,唇边荡开一抹浅笑,从怀里取出那块玉玦,对着沉思许久。便将玉玦收入怀中,将手中的信放入一个小檀木盒子里,里头已有两封花未情寄回来的家书。
宋柯在门外敲门,道:“大人,二东家有事要商,现下正在中厅候着。”
萧岚轩将檀木盒子摆回远处,回了一句,“我立马过去。”
萧政勳商议的是朝堂上的事。七日前太子在宫中中奇毒暴毙,至今未查出原委。年事已高的皇帝听到噩耗,口吐鲜血一病不起。朝廷文武百官皆为龙体担忧,几名位高权重的大臣联合上奏,请皇上早日另立太子。
不过几日,朝中便分为两派,一方以姜丞相为首主张拥立边塞戍守边疆的八皇子弘骏,一方以秦襄王为首主张拥立三皇子彦靖。
朝中变幻本与商人无关,只是自三十年前萧政庸分出一半家产助朝廷出战,敌退邻国,皇上便下旨封爵。萧政庸为国公,亦商亦官。如今,皇帝年岁已高,太子暴毙,新立太子迫在眉睫。
自陆家由陆逵掌管,萧陆两家敌对之势严峻。姜丞相乃八皇子弘骏的亲舅舅,陆逵乃姜丞相的女婿,若是八皇子顺利坐上太子之位,那他陆家必定得势,凭陆逵的野心,他得势后必定处处打压萧家。
萧政勳就是担忧此事,便过来找萧岚轩商议对策。
“依我看,立太子之事我萧家不宜插手,待立了太子尘埃落定,再来择主而事。”萧政勳道。
萧岚轩眸中泛着深沉,“如今这形势可由不得你我来选,陆家依附姜丞相已成定论,若姜丞相一方胜,庇护陆家还来不及,又怎会管我萧家如何。”
“那你的意思是?”
萧岚轩端着茶盏在手中,用茶盖轻拂浮在面上的茶叶,“爹与秦襄王向来交好,朝堂上早已把萧家归为秦襄王一派,成败与否,都已成论。”
萧政勳苦着脸,“这……”随后叹了一气,“哎!那太子殿下好好地,怎的说暴毙就暴毙,搞得现如今处处腥风血雨。”
萧岚轩抿了一口茶,淡然道:“深宫里头的明争暗斗,哪是外人能看得透的。”
萧政勳看着萧岚轩问:“那你可有所打算?”
“明日打算去蕲州一趟。”萧岚轩道。
萧政勳有些惊讶,“这种节骨眼,你怎能离开京城?”
萧岚轩道:“我不过是一介商人,朝堂上的纷争插不了手,留在京城也无济於事。”
毕竟朝政的事,他虽为官商也不宜牵扯太多。再说,萧家有皇上亲封的爵位在,即便秦襄王败了,他萧家还能在京城立足。
花未情的聚缘坊开业近两个月,生意一直红火,两月下来也攒积了不少银两。有了银两,本打算要攒银子开分行,只是铺子里存放积货的楼阁就那么点地方,他和小酒两人一起挤,委实不方便。当务之急还是寻一处安身之地。
那一日正午,花未情刚送出两位客人,便瞧见对面的丝绸铺里,几个异国人打扮的男子被不耐烦的掌柜赶出了店铺。
花未情定睛一看,这打扮正是南洋人。在中土,南洋人极为少见,其中还大多是小本生意人。
三名被赶出来的南洋人转身向着聚缘坊走来,进了铺子,他们指着店里壁上悬着的美人图,嘴里说着一口南洋话,花未情也听不懂。
小酒缩在一旁睁眼看着店里头四处看的南洋人,花未情绕出柜台,走到他们身旁道:“诸位光临本店,花某不胜荣幸,不知可有看中的丝料成衣?”
三名南洋人齐齐看向花未情,笑着对着他说了几句南洋话,花未情面上笑着,但这叽里咕噜的南洋话实在听不懂。终於,三人之中有人站了出来,拱着手道:“这位兄弟,我们是从南洋过来的商人。中土丝绸物美,极受南洋人青睐,我们此次过来便是想从中土带些丝绸回去。”
总算听到一句听得懂的话,花未情心头一喜,道:“原来阁下是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