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头方怡顺手就用布把他头发包了起来，小家伙显然对此很好奇，几次想要伸手去摸却又怕给弄散了，眼睛不住地往上翻，想要看清头上是怎么包着。结果等方怡换了盆水回来就看到方辰坐那儿不住地翻白眼，忍不住失笑。

方怡柜子里翻了翻，就方怡打算给方辰洗澡时，小家伙居然捂着衣服不让脱：「姐姐，我自己洗。」

方怡无语：「你每次都没洗干净，过来，我给你洗。」

方辰嘟着嘴不乐意：「我已经五岁了，可以自己洗！」

方怡有些想笑：「你还有半年才满五岁呢，过来，水要凉了。再说了，你手破了皮，不能泡水里。」

谈判失败，小家伙一小步一小步地朝着方怡身边挪，满脸委屈，还带了点儿羞涩，自己都是大男孩儿了，居然还让姐姐洗澡，很羞羞！

方怡紧紧地抿着唇角，生怕一个没绷住笑出声，这小家伙可真逗，等他蹭到手边，三两下就给剥光了。方辰惊呼一声，连忙跳到澡盆里，背对着方怡蹲下来，小手还紧紧捂着小鸡鸡，刚刚洗干净白嫩嫩耳朵一片通红，跟煮熟了似。

这一副害羞小媳妇模样把方怡逗得不行，肩膀可着劲儿地抖动，却不敢笑出声，据说小孩子自尊心都是很强，幸亏方辰是背对着方怡，不然怕是以后都不会让方怡给洗澡了。

方怡拿着布条仔仔细细地把方辰后背搓了一遍，洗澡水顿时就浑浊了，可见这小家伙每次自己洗澡有多马虎。方怡也顾不上笑了，把小家伙扳过来从上到下都搓了一遍。洗到小鸡鸡时候，方辰差点儿哭出来，后来瞧着方怡一脸认真样子才稍微好过了点儿，也仅仅是稍微，一洗完澡小家伙就光溜溜地一溜烟儿跑炕上去了。方怡看着湿漉漉床单，默默扭头，算了，反正床单等会儿也是要换。

忙活完，锅里水也烧热了，方怡翻出盐罐子，挑了点儿碗里，拿热水化开了，又找了块干净帕子，仔细地把方辰破了皮手清洗了一下，小家伙疼得龇牙咧嘴，眼里泪汪汪：「姐姐，好疼。」

「乖，忍着点，不洗里面有细菌。」

方辰满头问号：「什么是细菌？」

方怡一愣，随即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很小很小脏东西。」

方辰似懂非懂点点头，乖乖地任由方怡抆洗。

弄好这些，方怡自己也厨房里好好地洗了一遍，虽然不至於一盆黑水，却也没干净到哪里去，半缸子水很就见了底，忙完这些，天已经黑透了，所幸这没有空气污染地方，夜空也分外明亮，就着月光也能看清东西，方怡仰头看了会儿，莫名地有些忧伤，她从那个世界里消失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为她难过，她还没来得及立遗嘱，好不容易才攒了钱付了那间小公寓首付，刚搬进去没几天呢就来这儿了，早知道还不如把钱给孤儿院。

趴炕上自怨自艾了半天方辰发现外面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忍不住探出头叫了声：「姐姐。」

这一声扰乱了方怡思绪，她稳了稳心神，抆了下眼角泪花儿，转身进屋：「来了，晚上凉，别下床。」

就着月光把床单换了，被套都是拿针线缝住了，一时半会儿不好弄，只能将就着睡一晚，方怡躺硬邦邦地炕头上，身旁是方辰小小暖呼呼身子，连带着她心也渐渐暖和了起来，即便这里有千万般不好，却有个全心全意依赖她弟弟，还有几个可爱半大孩子，她就替原本方怡好好活下去吧。

转过头，正对上一双明亮眸子，方怡笑着揉了揉方辰脑袋：「我就这儿，睡吧。」

方辰露出一个高兴笑容，虽然姐姐这次醒来变了好多，但还是他喜欢那个姐姐，小家伙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细微鼾声，方怡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开始思考接下来问题。

钱肯定是要赚，但怎么赚是个问题，不论古代还是现代，赚钱都不是件容易事，特别是手里没本钱又没门路时候，这点没有人比方怡体会得深。

眼下又恰逢灾年，想从向来就节省古人手里抠出钱来，只怕难，方怡翻了个身，她学是法律系，工作是律师，专业知识工作经验这里完全用不上，以前孤儿院时候，她倒是跟着老妈妈们种过菜，也做过一些手工活儿，可那也没什么用，庄稼活儿跟种白菜蒜苗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她连五谷都分不清。

想了许久，方怡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堂堂名牌大学本科生，居然一点实用技能都没有，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不对，她连书生都不如，好歹秀才什么还能免税，成绩好还能混点儿工资。

想到这儿，方怡心思又转到了方辰身上，方辰已经五岁了，之前跟着父母念了些书，去年家里出了事，他一年没念三字经了，也不知道还记得几句，这书可不能丢下，要想出人头地，还是得念书，这点上，方怡毫不犹豫。这般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也不知何时才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