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风起云涌

赵家村儿因为赵老爷子去世而折腾起来同时，远千里之外京城朝野也同样不平静。

连番马加鞭送回来加急密奏此刻正平躺皇帝面前案桌上，年过五旬皇帝稳坐上位，看着下面争论不休众位大臣。

主战派义愤填膺：「敌国已经抢占了我们两座城池，屠杀了两城百姓，如此血淋淋宣战，我们岂有不应战之理！」

主和派忧心忡忡：「应不应战对於大人来说不过是动动嘴而已，可大人你想过没有，一旦应战，且不论那忠勇为国将士们，那些手无缚鸡之力边疆百姓会如何？战火连天，是残酷，到时候死亡又岂止是两城百姓？」

「何况，六年前那场持续了两年天灾让我朝上下元气大伤，这六年来，全凭陛下励精图治，才得以恢复民生国计。若是此刻应战，三五年内未必会结束，我怕负担不起啊。」

「王大人既然都说了民生国计已然恢复，又岂会负担不起？何况，区区蛮夷，何须三五年？」

「刘将军此言差矣！虽是蛮夷，却也有强弱之分，十年前，他们可汗驾崩，一任可汗是个凶残主儿，这十年功夫吞并了不少部落，此番显然是有备而来。」

「王大人既然明白他们是有备而来，就该想到，如果此刻我们提出和谈，他们必定会漫天要价，难道王大人因为胆小怕事，而情愿将我朝国土资源拱手他人？此等卖国行径必遭天谴！」

王大人当即就怒了：「你这话是何意！我为百姓社稷忧心，你居然污蔑我卖国。」

……

眼看着两人就要挽起袖子掐起来了，战和两派纷争也愈演愈烈，平日里庄严肃穆朝堂此番就如同菜市场般喧闹。皇帝依然坐安安稳稳，脸上不见丝毫不悦，彷佛还有点儿看戏般神情，双眸淡淡扫过朝堂上那几道安然矗立身影，站首位德亲王，他对面方侯爷，再往后是，齐家幼子，齐墨，年过五旬皇帝微微眯了眯眼，想起昔日那道也如眼前这般挺拔身影，若是他的话，必不会挽起袖子跟人大吵，定然会谋定而后动，将一众群臣说得心服口服。

哎，可惜了啊！

齐墨对眼前吵闹并不太关心，当今天子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被朝臣意见左右人，边关前后发来三道密奏，皇帝今儿才朝堂之上提出来，那便表示他已经有了自己决断，不然不会看戏般地任由一众大臣争辩不休，而那个决断，十之八九将会是，战！堂堂天威，岂容蛮夷肆意挑衅！几年前那场天灾其实早已过去，这几年连年风调雨顺，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国库也日渐充盈，完全负担得起三五年战事。蛮夷铁骑虽然凶狠，但人数并不算多，况且他攻我守，若派精兵良将前往，获胜是必然！

比起边疆危机，齐墨担心千里之外那对姐弟，此番蛮夷正是从北方入侵，一旦战事开始，必然会有大批流民南迁，他们所城是一州之首，距离北方又不算远，恐怕届时会有些纷乱，那一屋子孩子大也不过二十出头，还开着那样一间惹人眼红铺子，也不知会不会被人盯上，惹上危险。

正齐墨分神功夫里，朝堂上争吵突然停止了，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齐墨，齐墨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站出来，躬身道：「蛮夷屠杀我两城百姓，此等血债，不可不偿，臣以为，当战。」

皇帝眯着眼，转而看向一旁德亲王：「贤弟以为如何。」

德亲王出列躬身：「战，百姓苦。臣以为，当以和为贵。」

「方爱卿有何看法？」

称病多年方侯爷难得也站这朝堂之上，此番被问到，傲然道：「区区蛮夷何足惧，战！」

方家功勳从来都是从战场上拚杀出来，自开国以来便是如此，这位方侯爷当年也是战场上一员猛将，如今虽老矣，却声如洪钟，气势逼人，那一声战，彷佛带了凛然杀气，让那几位主张议和文官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