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公总是旁敲侧击的问云泽喜欢的姑娘是什么家世。问了好几次都不见云泽说,他便默认云泽喜欢的姑娘家世不够清白了。

锺行轻挠云泽的下巴:“你外祖父会被吓到。”

云泽道:“他应该可以接受两个男子在一起。”

辅国公惊吓的应该不是云泽同男人在一起,而是同锺行在一起。

锺行前些时间要用王家,他召见过辅国公几次,老爷子每次都把锺行当成洪水猛兽,他对锺行讲一句话都要在心里斟酌个两三遍再开口。

锺行点了点头:“好,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会亲自告诉他。”

云泽道:“郡王,你是不是知道阳山、昌郡官员被杀一事?这件事情震惊朝野,你肯定知晓。”

锺行“嗯”了一声。

云泽道:“我离开明都的时候看到这些流民了,看到他们之后,我有几天晚上睡不着觉。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这是太平盛世就好了,大多数人都很幸福,郡王也没有这么多烦心政事,我们——”

云泽想说“长相厮守”。

锺行没有见过太平盛世,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场景,只看书上描述过。

他天性冷漠,追求的并不是盛世繁华,他想站在权力的最高处,从幼时起,锺行的目标便是如此。

但云泽的语气却让他感觉“太平盛世”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或者说,云泽就像太平盛世里飞出来的一只鸟儿。

锺行啄吻云泽的掌心,云泽误认为自己是他的同类,倘若有一天,云泽发现自己是以鸟兽为食的鹰隼,还会不会和自己亲近呢?会不会不再毫无防备的露出柔软的一面?

食肉为生的猛禽猛兽,永远都改不了嗜血的本性,锺行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仁慈温柔的人。

他只能对自己心上人仁慈温柔罢了。

窗户和门开着,凉风细细,风一吹便没有刚刚那么闷热了,这样的夜晚其实很舒服。

锺行把云泽哄睡着了,这些天在外游玩,云泽日常所食并没有那么精细,常常是各种清淡的时蔬和白粥,因此清减了许多。

锺行一寸一寸的抚摸云泽,下巴更显尖削,身上是有些瘦了,骨骼感明显了一些,少年修长柔韧的身躯尤为完美,灯下如同无瑕疵的美玉,唯一的瑕疵也在难以发觉的大腿内侧,在锺行看来也算不得瑕疵,而是一枚很漂亮很诱人的红色小痣。

只会让人有亲他的冲动。

云泽有些冷,他下意识往锺行怀里缩了缩,锺行穿的衣物料子也是冰凉的,而且上面以银线刺了流云和蟒纹,磨得云泽有些许不舒服。

长发垂散下来覆盖了一部分,锺行已经摸出云泽瘦了多少,他给云泽穿上衣物,云泽瞬间醒了,他一边打哈欠一边将自己衣带系上。

锺行道:“明天要多吃点东西,你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