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字字戳在了他的痛处。
他最后悔的是没有看清云洋和蔡夫人的真实面目。
倘若能够重来一次,安乐侯肯定想方设法多生几个儿子,哪怕一个、两个是孽子,其他人也能顶上。
云泽看着安乐侯的眼睛:“上次见面之时,我便不想再您了,今天只为打消父亲所有希望。孩儿与父亲您的缘分浅薄,从前便往来不多,得您照拂很少,希望以后互不打扰。”
安乐侯心口闷闷的疼痛:“泽儿,你说父子关系能这样斩断么?”
“或许三四年前就已经断了。”
云泽只在心中想了想,未曾说出来。
他不想成为安乐侯用来打击云洋的工具。与云洋曾经有恨也好,有怨也好,都是曾经的事情了,云泽并非对仇恨念念不忘的人。他只想有新的生活方式。
云泽起身离开。
安乐侯抓住了他的衣服:“你要去锺行那里?泽儿,你以为有他当靠山,你便能凌驾於你父亲之上了?”
云泽愣了一下,还未完全消化安乐侯的意思。
安乐侯深吸一口气:“你先坐下来。”
云泽重新坐了回去。
安乐侯道:“这件事情有关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和未来,泽儿,你对爹保证,即便你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失去平日的理智。”
云泽脑海里一片空白,不自觉的道:“请讲。”
“与你交好的人其实是摄政王,并非瑞郡王锺劭。”安乐侯一字一句的道,“泽儿,他欺骗了你,他贪恋你的容色,动用一切手段让你从他。”
云泽依旧在失神中。
安乐侯道:“泽儿,他是什么人满朝文武都知道。摄政王绝非善类,你和他好好断了,求他放你回云府,你们好歹相好一场,倘若你苦苦哀求,他会答应的,只要你愿意回安乐侯府,我便能帮你拿回世子之位。”
云泽神色略有些怀疑:“父亲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安乐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云泽:“我为什么拿这件事情骗你?你如果不信,我回头带你去见真正的瑞郡王。另外,瑞郡王不学无术成天跟在你那个王表兄身后,你表兄肯定也知道,你不信的话还可以质问他。”
云泽闭上了眼睛:倘若安乐侯说的是真的,锺行又为什么欺骗自己呢?
……
锺行手中的牡丹灯落在了地上,纸片纷飞,蜡烛断裂。
方才梦境让锺行心情不悦。大概他一生中,只有无法做主的幼年时期是孤单且无助的,这段无法掌控一切的过去就像一根刺,刺得越深,他当下的心肠便越加冷硬。
许敬进了船舱:“殿下要在船上用晚膳?晚膳已经备好了。”
锺行揉了揉眉心:“现在不用,等云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