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惊干的眼睛闪过一丝恼色,这丫头本也就是凑个热闹而已,如今让她这样一闹腾,原本心智坚定的墨言此刻更是清醒了许多!暗叹下,无妨,只有绿歌在,流苏的影子就会愈加清晰。墨言,你也总有心尖柔软的时候,也会有动情难耐的瞬间!
墨言轻轻一笑:「如何能够忽略七公主,墨某今日,可就是为七公主的助兴之舞而来的!」
七公主调皮地笑了笑,道:「国师对我这般厚待,小七一定也不会让国师失望的!国师,你可看好了!」七公主眨眨眼,一脸的笑意。
一个缓缓而降的身影,竟然是有人抱着一个女子直接施展轻功来到了凝脂池上。那女子坐在冰面上,只留下一个背影,粉紫色的衣衫是乳白色的冰面上的一抹淡淡的素雅。
而就是这一个远处看起来模糊不清的背影,如同暮锺撞入心间,颤音不止!
墨言,就在这一刹那间,猛地站了起来!
一瞬间的颤动撕扯着心间的所有悲喜交加,漫无边际的等待此刻留下的只有那溢满胸口的温柔深情,那股已经嵌入灵魂中的心疼,一点点化开,墨言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而雷惊干,原本揽着绿歌窍腰的手已然缓缓垂落,原本充满笑意的眼睛,此刻也一转不转地凝望着前方,连身边金力,斩剑的暗中传言也惘若未闻。
流苏的心情一样百感交集,背后便是他,那个才下眉梢,却上心头的身影,那个为她驻守,把她揽住,那个把所有的高傲和不屈,在她面前统统放下的男子!
今天的流苏,心里莫名的情绪翻腾不息。那夜,她在窗口一侧听到慕容岭的话,说他许久未见她一舞,也听到了慕容喃喃说起了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舞蹈。流苏的心里的惊讶可想而知,天鹅之舞,难道自己一直都错了,忘却的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的记忆!
想到她有可能是那个男子深爱的女子,流苏的心里,某种东西正在破茧而出,原先自我封闭的那层障碍被揭下后急切渴望一抒梗在胸口的情感。当七公主告诉她,今日的舞池是难得一见的如镜冰雪凝脂池,流苏便按着自己的想像,慕容岭亲自动手打磨,做成了一双冰刀舞蹈之鞋,虽然不甚完美,却依旧适用。
冰上舞蹈,虽然不是流苏最擅长的,但确实是如今最能梳理她那措置的情感的舞蹈,速度和激情,她要用深入内腑的每一丝气力,画上重逢这浓重的一笔!
流苏的身子站了起来,由於冰刀的限制,脸上同样遮着一层粉紫薄纱的流苏,动作并不尽善尽美,随着丝竹之声,在冰上滑动。这呢喃般温柔的丝竹之声,落在墨言的耳里,如同天籁之音。
记忆中原本已经腐蚀的废墟和狼借,一点点重建。这歌,他记得,苏苏唱过的,他都忘不了:你在身边就是缘,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相信爱一天便抵得过永远。
没有特别华丽的动作,没有特别炫目的舞姿,流苏似乎只在冰上奔跑,只有偶尔的旋转和驻留。只是这舞蹈本身的奇特,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至於墨言和雷惊干,他们看的本就不是舞,而是舞中的女子。
随着流苏最后一个旋转的动作,冰刀一歪,流苏的身子一晃,原以为就要跌落冰地的身子,却稳稳妥妥地落入了一个男子的怀抱。
流苏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墨言如何会错过,又如何会让他的女人在他的眼前摔倒。这舞蹈,结束在两人的相拥,还有那穿透时光空间的凝望。
雷惊干在流苏就要跌倒的那一刹那间,也要飞身扑去,却生生被金力和斩剑一人一只手臂拉扯住了!
轻轻褪下流苏的面纱,一眼万年,唯有爱到极致,才能无视红尘轮回,亘古不变!
望着那一边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加扩大的如血红印,墨言的眼里闪过浓浓的心痛,清凉的指节拂过流苏的眉眼,落在那红印上淡然一笑,双眸里尽是浓得化不开的炙热和痴狂,让流苏,不竟心如小鹿乱撞,眼睛羞涩地闪躲开来!
俯□子,在流苏的耳边轻轻道了一句:「我的苏苏,终於回来了!」无视众人的一脸错愕,墨言的唇,如期落在了流苏的唇瓣上。淡淡的香津,远比直饮三坛的猴儿酒还要浓烈清香,醉人醉心。不顾流苏的暗呼一声,还有那半边脸颊粉色盎然,随着舌头钻了进去,墨言的吻愈加的炽烈,天地之间,似乎只有这相拥的身影,在那骤然淡淡生烟的凝乳池上,如梦如幻,叫人分不清真假!
雷惊干终於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墨言!」身子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右掌随着一挥而至!
墨言的眼睛里难得闪过一丝恼色,一手环起流苏,骤然转身,另一手已朝前挡去。双方俱后退而飞,缓缓落地,只是那凝乳池,却如蛛网一样龟裂开来,啪的一声,已化成细细如同石粒大小的无数冰块。
流苏惊呼一声,抓紧了墨言的手臂,道了句:「小心!」
墨言低头一笑,道:「还要让娘子稍等片刻,为夫先打发了这些无甚相关之人,再与娘子好好叙叙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