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 第5章

钱忠宝尴尬万分,程岩却镇定地端起碗,几口将粥喝光,干脆道:「我先回讲堂,你们慢用。」

说完避开庄思宜的打量,起身离开。

庄思宜望着程岩渐远的背影,挑了挑眉。

此时的钱忠宝已陷入被抛弃的震惊中,他很想跟程岩一起走,抬头却见庄思宜正对着他笑,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提离开的事。

「那个,对不起啊,我不该背后议论你的事……」钱小胖哆哆嗦嗦地赔罪,恨不得将自己缩到桌子底下。

「所以你们真在议论我?」

「不、不是的,全怪我多嘴,阿岩他什么都不知道……」

庄思宜:「哦?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钱忠宝:「……」

之后一段时间,庄思宜就从心虚又愧疚的钱忠宝口中套出不少事,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关於程岩的。

当得知程岩乃是土生土长的清溪村人,家里也只是普通农户,条件不算太好时,庄思宜颇感意外,对程岩更多了几分好奇。

尤其今日他坐在程岩前面,偶尔也能感觉到从背后射来的刺人视线,让他怀疑程岩就是他最初想找的人。

可他根本没见过程岩,对方的敌意从何而来?

庄思宜眼中多了抹兴味,看来这乡下社学还不至於太无趣。

等到午课时,讲堂上又换了位年轻些的夫子。

程岩经过一上午的冲击,终於渐渐平复了心情,基本能够无视庄思宜的影响认真读书了。

对方既然都来了,他也没本事赶人走,还不如该干嘛干嘛。

程岩的自我催眠还是相当有效的,一下午精神抖擞,直到他回到寝舍,见到了坐在屋内的庄思宜,就很想把雷剧的作者暴打一顿。

哦,雷剧还没开始呢,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

程岩克制住心中惊涛骇浪,勉强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此刻才想起,自己原先那位舍友可不正是「家里有事暂时不来社学」的姜平潮吗?

庄思宜好似看不见他的的冷淡,笑道:「真没想到我的舍友竟是你,你我同窗同寝,也算有缘。」

程岩放书的动作一顿,没有吭声。

庄思宜半点不受打击,继续道:「程兄来社学多久了?」

程岩不耐地皱了皱眉,回答得十分简洁:「挺久。」

庄思宜契而不舍:「那是多久?」

「忘了。」

「……」

总之,不管庄思宜要问什么,程岩都答得很敷衍,终於成功把天聊死。

他毫不掩饰的态度,也让庄思宜确认了舍友对自己的排斥,可原因呢?

是单纯看他不顺眼?还是源於嫉妒?又或者是穷人可笑的自尊心?

庄思宜决定按兵不动,再观察观察是否另有隐情?

一旦他不开口,寝舍中立刻陷入沉默。

可程岩并不觉得尴尬,这样的气氛反而轻松——他和庄思宜之间,原本就无话可说。

这一年的夏天格外闷热,尤其是傍晚。

程岩背了一会儿书,身上已被汗沾湿了,黏黏的,很不舒服。

但他很熟悉这样的日子,甚至有种莫名的踏实,反而是庄思宜忍不了,早早就躲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