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没错,那人就是苏二公子。」黄公子用折扇敲击掌心一下,惋惜地道,「可是锦姑娘也知道,她的身份与苏二公子是天壤之别,也不敢有高攀之心。哪怕在人群中远远看他一眼,她也心满意足了。花楼中能有这种遗世而独立的奇女子,实属罕见。」
另一位公子赞同道:「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将苏二公子约到此处,让锦灵姑娘见他一面,好了却她的心愿。」他叹道,「明之你是读书之人,想必也明白单相思之苦。」
程明之不由自主地呷了一口酒,想起他得不到回应的相思,只觉满口苦涩,他惭愧道:「是我错怪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如此善良。」
黄公子惆怅地道:「哎,被人误解又如何,只要能帮到人就好。」
程明之问:「那什么时候把玦兄约来此地?」
「自然是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
「那我……」
程明之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却因为头晕目眩狠狠地歪了一下。
黄公子连忙扶住了他,「明之,你别急,不如这样。」他提议道,「你修书一封,我们派人给苏二公子送去。」
程明之点了点头,当下大手一挥,豪爽道:「好……好……拿纸笔来!」
立刻有人拿来纸笔墨砚。
程明之接过毛笔,也不知道自己在宣纸上写了什么,最后龙飞凤舞在落款签上自己的大名。一位公子将纸折叠好,塞入信封中。
黄公子满意地将信封交到了心腹手中,挥了挥手,对旁边两位正在贴身伺候的花楼姑娘道:「你们把他扛到隔壁的房中,给本少爷好好招待他。」
两位姑娘捂嘴笑了一下,道了一声是,袅袅走了过去,扶着醉成一坨软泥的程明之离去了。
***
苏琬和苏玦各怀心事,这接风洗尘的一顿,也吃得索然无味。
又点了些小菜,吃完后,众人告别后各自散去。
苏琬和苏玦回到苏府,刚踏入前厅的门庭,便见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迎了上前。她一身杏色莲纹长袍,微敞的胸口露出粉色绣花圆弧内衿,腰系玉色刺鹤丝绦,长发被简单挽起,以一根银雕莲花簪束着。她的身后跟着一位绿底粉外褂的丫鬟。
是苏二老爷的妻子容氏。
苏玦和苏琬均叫了一声:「二婶。」
容氏往外面张望了一下,眼中有疑,她冲疑地问:「阿珩,琬琬,阿玦不是与你们一道出去了吗?怎么没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苏珩疑道:「二婶,阿玦并未与我们一道。」
苏琬往外看了一眼:「二哥出去了?」
容氏皱眉道:「我还以为他与你们出去了,那他一声不吭,跑到哪儿去了?」
这时,一道清润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大哥,琬琬。」
苏琬与苏珩一同回过头去,只见一着藏蓝色和一着藏青色长袍的青年立在门前,两人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苏琬弯起眼睛,莞尔笑道:「三哥,四哥。」
来人正是三堂哥苏琰和四堂哥苏玹,均是容氏所出。两人是双生兄弟,关系亲密,时常同出同进。就算是容氏,也难以辨清两人的不同。
虽不是出自同一房,但大房与二房关系向来和睦,几位堂兄都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的。
苏琰自是将容氏方才的话听入耳中,於是提醒道:「娘,你在找二哥吗?刚才我在大门外见着了他。二哥接到了那位程姓的好友送来的信件后,便匆忙地出去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程姓好友?程明之?!
苏琬与苏珩对视一眼,想到程明之被几名纨裤弟子推搡着进了闲月街的一幕,顿觉不妙,当即转过身,快步走出了门。
留下一脸困惑不解的容氏和苏琰两兄弟:「阿珩,琬琬,你们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