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片昏暗的营帐在半刻锺内亮如白昼,无数火把点燃,为首的连锋衣着整齐坐在马背上,带着将士前后包抄言牧族的军队,最后在渃河生擒了乌洛兰昊。
渃河结冰百里,鲜血与冰融为一体,四处都是战马和将士的屍首,凛冽的北风将天光吹亮,黎明微光照在了身着银白战甲的年轻的大将军王身上。
他微微笑着看向手脚被绑跪在地上的乌洛兰昊:“一根手指作为信物么?这种信物太便宜了,你要知道,手指共有十根。”
当时连锋年少轻狂,眉眼之间还没有阴郁之色,只有高傲的气焰和勃勃的野心。
乌洛兰昊睁大的双眼流出血泪,接着白光一闪,他的人头落地,年少的晋王——也就是未来的太子殿下的剑尖上滴落着鲜血:“只有你的头颅才能助本王赢得太子之位。”
连锋与乌洛兰昊僵持的那个冬天一直没有下雪,言牧族最后一场战败也昭告着这个扰乱麒朝几十年的异族的消亡,将士们涌入了言牧族的都城。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了第一场飘雪,鹅毛般的雪花将结冰的渃河掩埋,无数屍首被掩埋在了雪下,他们在等春日冰雪消融沉入河底,到时顺着河流东去看一眼故乡。
这个故事很长,连锋给云缓讲完之后,已经过了子时。
云缓本该睡觉,眼睛却专注的看着连锋,很认真的听他的讲述。
听完之后,云缓道:“那太子有没有把言牧族漂亮的公主带回去?”
连锋轻笑一声:“这些异族女子像伯山族的陌那鸢一样刚烈,留着她们以后必成祸患,凡是乌洛兰一族的人,无论男女都不可能留活口。”
连锋做事,素来是要斩草除根,不留任何隐患。
云缓不寒而栗。
这些年来其实有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凛族的老首领非要归顺麒朝,但是,说实话,云缓认为祖父考虑得很有道理。
麒朝太强大了,地广物博兵强马壮,倘若凛族与麒朝起了冲突,必定会有一场惨烈的战争,到时候会像言牧族一样被屠杀得一干二净。
而且,无论云缓的祖父还是如今的凛王,他们的心计和能力都不如当初言牧族首领乌洛兰昊的一半,云广陵和云永泰的领兵打仗能力也远远不及用兵如神的太子殿下。
凛州归於麒朝之后,许多旧日的陋习在逐渐的消失,对许多贵族而言是有一些不利之处,总而言之,得到的好处是比从前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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