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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苏妙戈出生在一个小的官宦家庭,父亲有个不大不小的官,外任的十分自由,管着一辖地方,捞捞油水,日子好不惬意。

不过这并不代表苏妙戈也过的快乐,作为嫡女,她没有享受到本该有的荣耀,只能看着她娘处在水深火热中,因为苏父是个宠妾灭妻的男人,苏府最为多的不是丫鬟,应该是姨娘,挤到住不过了就三两个人挤一个院子,苏妙戈从记事开始就诅咒着自己父亲有肾亏的那一天,最好是死在哪个姨娘的床上。

苏夫人只是个商贾人家的女儿,有的是钱,没什么权,嫁进来的时候带着大笔嫁妆,供着苏父当年上京考试,贿赂之用,可世间的陈世美太多,抛弃糟糠妻的事苏父是没做,不过也差不多了,几年没有踏入苏夫人的屋子,夜夜和那些院子里的姨娘厮混。

苏妙戈五岁那年,在苏父的日夜耕耘之下,终於有了姨娘怀孕,并且一举得男,那姨娘仗着受宠,没少让苏夫人受气,最总在苏妙戈七岁那年,苏夫人抑郁而终,从那时候开始,苏妙戈就发誓要让她们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尤其是这个薄情寡义的父亲。

没等她做些什么,苏父的报应就来了,不知道苏父犯了什么浑,听了妾侍的话,做了些犯法的勾当,被当时的巡抚给查了出来,这山沟沟里飞出来的凤凰□本没什么让人怕的,巡抚当下就判了他们全家落入贱民籍,苏父斩首,男丁去开荒,女眷卖身为奴。

七岁的苏妙戈看着那些姨娘哭天抢地的,心中有了报复的快感,一行人被带到了京城,苏妙戈因为样貌出挑被乐坊的坊主看中了,原本是要卖身入大户人家做奴婢的苏妙戈逃过了一劫。

可她的仇视并没有因此停歇,在乐坊训练了八年之后,那坊主教导了她许多东西,苏妙戈的琴艺逐渐在京城中有了名声,乐坊不似嫿坊,乐坊里技艺出色的女子,经常是被请到大户人家表演技艺,而那坊主,曾经还是皇宫中乐师。

从苏妙戈十五岁及笄正式演出开始,人们对她的印象就是狂放不羁的一个女人,从来都是一袭火红的衣裳,弹琴之时旁若无人,演奏完了之后即刻走人,若是看客人不爽的,干脆就不表演了,极为的情绪化。

偏偏这中了一些人的口味,她虽表演的次数不似别的姐妹多,却十分的受宠。

十六岁那年,和她要好的一个姐妹恋爱了,对象正是经常来听这个姐妹弹琴的一个公子哥,长的眉清目秀,那段日子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听着她说着他们两个的恋爱故事,今天那人送了什么,明天那人又送了什么。

苏妙戈为她感到高兴,乐坊女子想要出嫁不容易,虽然身份比嫿坊的高了许多,不过比起正经人家的小姐,她们还是不够资格,若是嫁入寻常人家,又未必吃的起这个苦。

可好景不长,那公子哥就不来了,姐妹也一日比一日憔悴,直到有一日那姐妹收到了一封信,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当晚她们表演完之后,第二天就在乐坊的小池塘里发现了姐妹的屍体。

苏妙戈看着那沉浮在水面上的屍身,听不见旁人的尖叫也看不到现场的凌乱,她的脑海中只闪过了母亲抑郁难熬,最终上吊自杀的那一幕。

在众人急於打捞屍体的时候,苏妙戈站在池塘边忽然大笑了起来,整个人瘫倒在了小径上,继而放声大哭,有什么理由,要什么样的感情这么刻骨铭心到连命都不要了,这么轻易的就这样放弃生命,逃了人世逃了痛苦。

苏妙戈发狠地冲过去对着那姐妹的屍体大喊,“胆小鬼,你们都是胆小鬼!”她娘也是,小姐妹也是。

她早就说过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男人生来就是克女人的,这么轻易的让人悲伤,这么轻易的夺取着她们的生命,她恨他们,靠近她一点都让她觉得恶心!

苏妙戈越发的特立独行,越发的受欢迎,京城之中不乏有钱的人,希望能买下她回家做妾,用一个小院子养起来,听听她弹曲。

可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了,他有家室,身世显赫,家中妻妾成群,儿女满堂。

他没有用甜言蜜语来哄骗她,他很坦然地告诉她,他很欣赏她,希望能够娶她入府,琴声戛然而止,苏妙戈看着这个不算讨厌的男人,拉紧着身上的火红袍子,“然后成为你众多妾侍中的一位?守在一个院子里,等待着一个月见一次面的机会,然后日日弹琴希望能够吸引你注意力的深闺怨妇?”

男人笑了,“我可以帮你脱离贱民,这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男人的施舍让她不舒服,她不需要,她享受在乐坊的生活,她活的没心没肺,所以毫无烦恼,有什么理由去一个高高围墙圈起来的大院子里,整天梳妆打扮,为的就是那个可能会来临的男人。

苏妙戈没有同意,男人第一次说没有恼怒,第二次去和坊主提了之后还是没有同意,男人的耐心用光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一个这样的女人拒绝自己,第三次,他强上了苏妙戈。

她体会过更加痛苦的,不过是那一道门破了而已,也没有那么痛,她小时候享受过来自各位姨娘的许多折磨,苏妙戈皱着眉头,在他身下承受着这个男人的愤怒。

伸手一摸枕头下的剪刀,苏妙戈强忍着恶心,快速地将剪刀扎向了这个男人,男人一闪,剪刀刺中了他的肩膀处,触目惊心,男人给了苏妙戈一巴掌,推开了她靠在了床沿,苏妙戈看到了他身下的东西,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