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娘子放着吧,一会儿洗了我给大公子送过去。” 听雪抬起头,看了看那大氅,说道。
姚浅眨了眨眼睛,虽然很想借着还衣服的机会和谢远臣搭话,但是外面还在下雪,洗了没法干,听雪也做了一天活了,“算了,先放着吧,大冬天的洗了手冷。”
听雪顿时就笑了,“娘子忘了吗,大公子刚刚差人送了那么多的炭,炭火就能烘干了,要是娘子怕我冷,我就在屋里洗好了。”
姚浅提着大氅,想了想,摇摇头,“打盆水来吧,我自己来。”
她是想在谢远臣面前卖个好,虽然知道就算她抢了听雪的功劳,她也不会说,但是她不想这样,沈魔的事情已经让她明白,就算是任务世界,这些人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没人是傻子,看不出真心与否,只有真心换真心而已。
听雪打了盆水来,怕姚浅冷,她特意往盆里掺了一些热水,就在炭盆边上,暖和的很。
谢远臣的大氅是青黑色的,皮毛油光水滑,丝毫看不出接缝的痕迹,一看就华贵非常,何况又不脏,姚浅浸湿大氅,取了皂荚清洗了几回,就和听雪两人一起搭了个架子,把大氅挂着,挪到炭盆边,这才松了口气。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平时这个时候谢韶做了一天的活,早早的就上床睡了,等到第二天早晨醒来,又是一个轮回,姚浅却不想这样,她一点也不喜欢整天闷在院子里,既然临颍郡主并没有限制她的活动,那她在自家的府邸里逛逛,也没人能指摘什么。
谢韶和谢筱两姐妹的院子叫芍药苑,不见得里面种了多少芍药,就是个名头,还是临颍郡主给起的,牡丹是花中之王,芍药是花中丞相,原本寓意挺好,可牡丹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成了正室才能用的花样,芍药本就低牡丹一头,久而久之,原本的花中丞相就被用来指代妾室,让两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芍药院,临颍郡主确实心眼不大。
姚浅出了院子,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这会儿天冷,仆役们就算有活干也都尽量在白天干完,一到晚上很少有人在外面逗留。
因为白天的事情,听雪再也不敢放她一个人出来,打了盏灯笼跟在她身边。
穿越了也有不少世界了,身边的侍女也有过很多,但是姚浅很少被这么贴心的照顾,听雪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比谢韶也大不了多少,怎么就跟照顾女儿似的放不下她呢?
姚浅翻了翻谢韶的记忆,听雪甚至不是伺候谢韶她娘的出身,而是她刚刚记事的时候,谢平渊从外面买来伺候她的。
谢平渊这个人在原本的轨迹里就是个最终大BOSS,生活不是悬疑小说,姚浅就算知道了一些资料,也没找到他对谢远臣下手的理由,只能猜测他不是戴了绿帽子就是宠妾灭妻,谢远臣的身世是否真实一直到他功成名就,做了几十年相国寿终正寝之后也没有被揭开,但是系统既然给她这个身份,就说明谢韶和谢远臣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本来看听雪的反应,她以为是谢韶的身世有问题,但是谢平渊的反应又不对劲,他管不来后宅的事情,居然还特意找了个心思剔透的丫鬟来照顾她,对一个庶女,这是不是太过了?
姚浅想的头疼,不知不觉走了远了些,又来到了白天落水的湖边,湖上有亭子,远远的有灯火,看上去有人在,姚浅调头就走,她并不觉得谢远臣有这个兴致,大冷的天在外面浪。
不想一个转身,却撞进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她抬起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早就听松阳说他家里三位姐姐生的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知姑娘是哪一位?”来人顿了顿,后退一步,桃花眼微微弯了弯,看上去十分温柔。
姚浅却注意到,在她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后退,嘴上调戏,但是身体却很君子的不越雷池一步。
当然,也可能是被碰瓷碰多了。
对於任务对象之外的人,姚浅并没有上手撩的意思,她也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告知他名字,只道:“公子既然是二哥的客人,那就不打扰了,告退。”
说完转身就走,听雪行了一礼,赶紧打着灯笼跟上。
“啧,又一个,怎么连相国府的小姐都是这样啊。”侍从摇摇头。
周章一抬手,那把大冬天带在身上只是用来装逼的扇子狠狠的敲了一下侍从的从,“巧合还是故意,你们家公子瞎了,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