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宜被沂王府救了去,注定事情无法私了,一个杨升交待不过去,如杨升自己所说,他都没有动机,怎么会犯以奴害主的凌冲大罪?
杨升从绝境里窥出一线生机,忙又抬起头来。
杨老爷眼珠一转:“药不是姜氏让人去配的吗?她跟你媳妇一向也不对付,就说是她干的。”
杨文煦没有说话。
杨老爷都能想到的主意,他怎么会想不到。
“你要是心疼姜氏,舍不得她送命,那等陆氏回来,让陆氏原谅她不就好了。”杨老爷蛮有道理,“苦主不追究,外人再说又怎么样。”
这是最省力损失最小的处理办法,只是——
杨文煦心底生出一点怀疑,兰宜还能回来吗。
沂王府的出现太奇怪了,把人接到府里的举动也太不避嫌疑,与先前的满城大索对比显得矛盾。
他去接人,告诉他人没了,他一点都不相信,真的没了,他就不会接不出来,沂王府扣着屍体有什么用。
他少有地生出一丝恐慌,是对於事情脱离掌控的不确定,也是预感将要失去什么的不安。
杨老爷一心只想开脱自己,不像儿子想那么深,急着又道:“你是不是怕陆氏有气不肯?那也容易,她跟沂王那些事,咱们也不追究了,这总行了吧。”
这完全是混帐话,杨文煦不得不分神怒道:“父亲不要胡说!这都是你做下的错事,兰宜对你从无不恭,父亲为小利竟生谋害之心,才使得家宅不安!”
“爹也是为了你好,”杨老爷气虚地哼哼着,“你见过就知道了,赵家那个小女儿当真花容月貌,赵老爷也一心看中了你——”
“我绝不会娶赵家女儿。”杨文煦语气决然,“他家风气如此,绝非良善之辈,从今往后,都不必再与他家往来。”
杨老爷急忙辩解:“煦儿,你误会了,赵老爷不知这事,我与他约定的只是你媳妇病逝后——”
“即便原来不知,昨日事发之后,也该有数了。”杨文煦冷冰冰地道,“仍然收留父亲,可见是见利忘义,无情无耻之人。”
“……”
他骂得这么狠,杨老爷一时无话可说了,疑心儿子借此骂他,又不好问的,问了白白捡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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