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时很有分寸地收手:“哦,好的。”
过片刻,走过了操练场,翠翠自己忍不住了,苦恼叹道:“善时,我真觉得男人没有什么好的,只会让人受苦,但我为什么还会想看呢?”
善时诚实地道:“我不知道,我也想看。”
两人跟在车驾旁边,对答传入车中,兰宜勾起唇角。
她不想看,但她不介意听见身边人的向往。
她的心死了,身边的人都还鲜灵灵的,日子才不会过成一潭死水,还能有点意思。
等到了街上,兰宜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她们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虽是坐车,久了也累,便只是在闹市找了间茶楼,在一楼以屏风隔断的一处角落里坐了下来——以兰宜的身份,其实该去二楼雅间,不过众人都在王府里闷久了,难得出门,更想热闹点,连见素也未反对。
然后就听见邻座谈论起了杨家姨娘走失的“轶事”。
这样的家丑本该瞒着,但昨日两个男仆冒着小雨,回城在城门口被守城兵丁瞅见模样不对盘问时,就把底都漏了,男仆小子还向兵丁展示了他身上被踹出的脚印——
此刻传到兰宜耳朵里时,已经变成被砍了八刀。
“……真是凶残无比呀,那个小子差点就没命回来!”
兰宜要端茶的手顿住。
“你说,杨老爷家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这都出多少事了。”
——本来消息就算漏了,也还有个传开的过程,但杨家近来在城里的关注度不一样,导致散布起来飞快。
“谁知道呢,他们家还有个姨娘吧?这个姨娘保不准也——”
“听说之前就撵去乡下了,因为给主母下毒,嘿嘿,那没人管没人问的,还真难说。”
接下来也有关於兰宜的,一样的不很好听,侍女们小心注意她的脸色,预备着随时她有吩咐就出去驱散。
兰宜平静地饮了一口茶。
她早知道做了这个夫人以后,她的名声就完了,圣旨能提供明面上的义理,不能堵住普通人的恶意想象。
那又如何。她从前名声倒是好,有什么用。
横竖她不打算与谁交际应酬,再说,不过是背地里的罢了,谁敢说到她面前来,那打的不是她的脸,是沂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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