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引子,太子此时才知道。
是成妃从张太监口中买出,又辗转送进东宫来的。
啪!
太子砸了手边的茶盏。
偷溜进来传话的小内侍吓得一个激灵:“殿下消消气,娘娘让奴婢来说,事已至此,殿下务必要谨言慎行,不能再出差错了。”
太子怒道:“孤已经闭门静心读书了,还不够谨小慎微吗?”
小内侍不敢说:才静心了几日,就让皇上撞上美姬,这、这也——
“孤在讲官面前都要正襟危坐,坐得累了,不过叫她们来捶一捶腰腿,又没怎么样,父皇就如此发作,分明是受了挑拨。”太子眉眼下垂阴沉,“寿宁侯那个老东西,只剩一口气了,还要暗算孤。”
小内侍小心翼翼地道:“娘娘的意思,让殿下不要再理会,也不要再招惹寿宁侯,这次,其实是殿下先——”
他不敢说下去,太子听出来了:“是孤先插手了他的家事?哼,母妃就是如此小心,又有什么用处,依孤看,寿宁侯背后必定有老五,是他指使寿宁侯报复孤。”
小内侍忙道:“娘娘也是这个意思。”
“母妃还说了什么?行了,你大胆说,孤不怪罪你。”
小内侍松了口气,道:“娘娘说,请殿下再忍得十天半月,娘娘已在设法托人催促礼部和宗人府,只要沂王府的封妃旨意下来,沂王就再也没有理由留在京里了。到时候,无论他走与不走,殿下的困局都将迎刃而解——如果他还不肯走,那对殿下也许更好。”
太子在屋里踱了一圈,眼神慢慢亮起来。
从沂王进京,他就诸事不顺,他是堂堂太子,竟被一个藩宗压得处处被动,而今依成妃所言,他倒有些宁愿沂王继续赖下去了,越赖,他的狼子野心越遮掩不住!
而他守株待兔,化被动为主动,到时就轮到沂王尝一尝他现在的滋味。
虽然对等待已很不耐烦,但亏吃多了,太子这一次真正冷静下来,点头:“你回禀母妃,孤知道了,会依母妃所言。”
小内侍传话完成,连忙答应着悄悄退了出去。
半个月后,九月十六,宗人府会同礼部上奏,沂王府王妃金册、冠服等都已齐备,钦天监吉日已定,奏请大内圣旨圣意。
还在禁足的太子收到消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吉日分别选了两个,九月二十八和十月初十,最终采用哪个,要由皇帝裁夺。
钦天监一般算日子都是这样,天意之外,也得给圣意一个彰显的机会,不然怎么显得受命於天。
太子对这两个日子都不满意,都还是太远了些,要是九月十八才好。但他目前还说了不算,且这已经是成妃暗中使了力气的结果了。
他只有继续等待,并巴望着皇帝能选第一个吉日。
这两个吉日也传到了沂王府,这不是秘密,无论选哪一个,沂王府该做的准备都要做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