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吟朝瞧她脸色不对,拉住她:「做了噩梦了?外头天都黑了,你祖母歇息得早,想必已经睡下了。」
令言摇头,紧张地说道:「不,你不懂得,祖母一定是出事了!我现下就要去瞧瞧!」
她说着就要朝外走,那样子,是一刻也等不了了的。
陆吟朝一向是宠爱她的,知道若是自己不陪她去,只怕她这一夜都不会安稳,便立即让人准备马车。
外头黑漆漆的,下人打了灯笼,赶着马车把两人带到了忠勇侯府门口。
老太太院子里的人不知道何时换了,瞧见令言便说道:「我们老太太已经睡下了。」
令言闯不进去,便大声地喊於嬷嬷,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她只能去找赵侯爷,赵侯爷这会子却不在家,据说是去跟徐大人议事,只怕到后半夜才能回来。
这更让令言断定祖母是出了事情了,她强行要往里闯,竟然还出来几个小厮,手持棍子。
「大小姐,您都出嫁了,不能在回侯府的时候不守规矩呀,老太太已经睡下了,您明儿再来吧!」
陆吟朝拉住她:「言儿,去找你大嫂嫂。」
他俩赶紧去找王氏,却没有想到,王氏今日竟然也不在家!
说是王氏娘家母亲生病,她今儿回去侍疾,要过一夜才能回来。
赵夫人是个不露面的,家里其他人全部有各种理由不在,令言干脆找了根棍子要打进去!
陆吟朝拦住她:「我来。」
他拿着棍子,对着那几个小厮说道:「既然知道她是你们侯府的大小姐,还敢如此拦着?」
他说着,一棍子打倒了一个人,小厮们自然不敢跟令言真的动手,只得继续周旋,不让她进去。
这会儿老太太正躺在屋子里的床上喘着气,地上躺着晕了的於嬷嬷。
赵令语坐在旁边,轻声说道:「祖母,您偏心偏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不能怪孙女了。那根簪子,再怎么样也轮不到陈令言吧?今日孙女也不要求其他的了,您只要把簪子的秘密说出来,孙女保证您往后还会好好的。」
她身边站着个男人,虽然穿的是小厮的衣裳,但身形却像个大汉。
「你跟这老太婆费什么话?我们驸马爷说了,只要拿到这笔银子,必定帮你成为七皇子的继妃,这老太婆原本就该死了,何必再留着她?」
说着,那小厮掏出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抵在了赵老太太的脖子上:「说!金库到底在哪里?」
赵老太太被下了药,这会儿浑身无力,她气若游丝地说道:「你,你休想!」
赵令语皱眉:「她吃软不吃硬,你这样是不行的。」
外头传来细微的闹声,小厮急了:「你快些问,若是问不出来,驸马爷要发脾气了!」
赵令语也有些急了,她面色一冷:「祖母,你若是再不肯说出来,我就让那簪子跟陈令言一起消失!」
赵老太太一笑:「你,你敢!你爹爹……他也会……不认你!」
「祖母,您想多了,今晚的一切都会被人认为是赵令和所为,她从您这里要银子不成,便起了歹心,您若是好好地把秘密说出来,还可以多活几年,若是不说,也能多活几年,只是会成为哑巴,只能在床上让人伺候,另外呀,也会亲眼瞧着您的好言儿被人羞辱,被人践踏,最终,被陆吟朝休妻……」
她笑眯眯的:「长公主的驸马爷您知道吗?他是外族人,在本朝蛰伏十多年,就是为了夺回属於他们族人的疆土,驸马爷是干大事之人,对付一个小女子还是很容易的,若是惹着了他,陈令言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她笑意淡淡,一派柔弱的样子,在赵老太太看来,却带着一丝阴森。
这个女孩儿,在第一次见的时候,赵老太太就不喜欢!
「祖母啊,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您拿那些金库换陈令言一辈子的平安,其实很值得的。」
她正说着,却没有料到赵老太太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给了她一巴掌!
因为被下了药,赵老太太的巴掌软绵绵的,根本不疼,她哑着嗓子骂道:「畜生……畜生……」
赵令语却笑得更欢快:「畜生?可惜我不是畜生,我是你们赵家毫不掺假的血脉!你们宠爱一个假千金,视我为无物,若是你再不识相,休怪我对侯府下手!到那时,别说是忠勇侯府的爵位,就是这满府上下的人命都可不保!」
赵老太太面色发白,脸上的褶子都在颤抖。
「金库,金库……在……」
她昏了过去,外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小厮气急了,但也没有办法,只得赶紧强行往老太太的嘴里塞了一丸药,说道:「既然问不出来,那就了解了她的命!走!」
赵令语也怕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意外,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赵令和的帕子丢在床边,跟小厮匆匆从另外一个出口走了。
等令言跟陆吟朝强行闯进来的时候,只瞧见赵老太太硬挺挺地瘫在床上,於嬷嬷昏迷在地上。
令言心痛地冲了上去:「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