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太子都让人传来了消息,说是假如陆吟朝醒来,就要他立即想办法。
令言万万没有想到,太子会是这样的人,陆吟朝为什么会为这样的人付出那么多?
她给陆吟朝抆抆额上的汗,没有忍住说道:「太子与七皇子都不是可靠之人,你却为太子受了这样多的苦楚,这天下是有许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是你呢?你首先得保全你自个儿。」
陆吟朝伸出手摸摸她的脸颊:「你瘦了好多。」
他许多事都没有告诉她,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不希望她知道那些复杂肮脏的东西,等到事情明朗,渐渐尘埃落定的时候,她自然也就懂了自己如今为何非要这样不可。
他没有说,令言便也没有问,十日欢的毒解了,太子终於来到了陆府。
「吟朝,你曾经说经此一战本王势必会得到许多好处,可如今是晋王得了父皇的欢心!你我筹谋数日,如今竟然就这样落败,本王不甘心!」
太子连日来的忧愁都表现在了脸上,陆吟朝还有些虚弱,轻轻咳了几声说道:「太子殿下,您忘了我们原来的目的,是除去顾赞,若是能除了顾赞,等到大漯河再次决堤之时,您觉得七皇子还会占据上风么?」
大漯河是七皇子最无能为力的地方,就算他再得圣心,一旦决堤,民不聊生,那么七皇子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立功。
这下太子才算镇定了些,但仍旧砸了砸自己的胳膊:「可是!本王实在是忧心,父皇与老七关系日渐亲密,老七原本就得皇祖母的喜爱,如今母妃又被人蓄意陷害,得了惩罚,若是再出个意外,本王的太子之位只怕就要没了!」
陆吟朝穿着寻常的淡青色直缀,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眼神毫无波澜:「太子殿下若是相信微臣,便就放宽心吧,顾赞之事微臣已经搜集了证据,几日之后便可见分晓。」
太子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这才笑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放心了,这几日多亏了你夫人照看你,不知道你夫人都喜欢些什么物件?回头我让太子妃备些礼物送来。」
「多谢太子,微臣内人向来俭朴,太子的心意她若是知道了必定很感激,太子妃手上事物冗杂,不必浪费在这上面。」
这话让太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看重陆吟朝,相信陆吟朝完全是因为这人的确是有才能。
当初陆吟朝一个未曾高中的人找过去,他直接就相信了陆吟朝的话,后来也确实在陆吟朝身上得了许多好处,但现在一想,自己似乎也太过鲁莽了。
既然陆吟朝这么在意他夫人,自己不妨敲打几句,好让他更尽心地帮自己做事。
太子没再多留,很快离开了,陆吟朝独自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的一张纸渐渐地揉成了一团。
方才太子是在拿令言威胁他么?
呵呵,他确实没有那般单纯的心思,太子与七皇子都不是什么完美的主子,只是因为天生是皇家的血脉,才比旁人高贵了些,若论才能,天下比他们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陆吟朝站起来身来,眼神微微有些阴暗。
他这人最不喜欢旁人威胁他。
门被敲响,是瑞琴的声音:「老爷,夫人有些不舒服!」
陆吟朝立即走过去开门:「夫人怎么了?你们是如何伺候的?」
瑞琴吓了一跳,明明前些日子老爷待他们这些下人都还和颜悦色的,怎么忽然就又严厉了起来?
「夫人,夫人头晕……」
瑞琴才刚说完,陆吟朝已经走了,他一只胳膊被纱布抱着吊起来,走路走得飞快。
令言在卧房里等得着急,她确实有些头晕,但并不严重,只是怕陆吟朝在书房里待太久别又累着,这才把他骗来。
果然,他着急地回来了,一进门就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她的额头:「可好些了?」
令言笑:「没什么呢,就是方才吃了些火腿卷,有些犯恶心,大约是这几日都睡得不好,这也不是头一次恶心了。」
她说着又觉得自己想吐,赶紧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龙井,原本指望清香的龙井能压一压胸腔里恶心的味道,可没有想到,她刚喝完就立即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