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认真地道:“中间我们会有十多年的断档,没办法继续练习唱跳。而十几年后的我们,或许也没有了成为偶像的资格。这个决定到底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我也不清楚。可能我们没办法像想象中的那样,真的建立出一方净土。我们的公司会倒闭,最终一事无成。我们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失去初心,和他们同流合污,沦为杏庆一流的社会败类。”

顾诗停顿下来,他深吸口气,看向自己文武大臣,“从亲眼看到那个女偶像自杀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这个圈子里没有公平可言。为什么才华横溢的人,既有天赋又拚命努力,却连个施展才华的机会都是奢求。建公司这个计划,我想了很久。我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放弃我们的偶像梦想,耗费十年青春,去走一条布满迷雾的道路。我现在很茫然,我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这么做。”

他说完以后,就放下教鞭爬到床上坐好。

三人盘腿坐在顾诗的单人床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卧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褚泽笙垂着眼睑,手上不住的抆拭着眼镜。

他面色没什么表情,只是不小心把镜片抠了出来。他尝试安装镜片,努力几次后,另一个镜片也掉了。

秦景同眉头紧蹙,他抱着手臂思索半晌,起身找出一个本子撕下三张纸。

他把笔和纸给每个人分了,“弄个盲投吧,大家背过身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决定。想建个公司,就写净土。不想的,就写梦想。投票不是少数服从多数,全看个人想法,不要有心理压力。”

顾诗接过纸笔转过身,他盯着手里的白纸看了半晌,缓缓写下净土。

他的梦想本来就不是做.爱豆,他两个人生理想,一个是睡到皇后,一个是天下太平。

现在他每周双休日,晚上都会被秦景同做晕过去,他的第一个梦想已经实现了。

第二个梦想与其说是天下太平,不如说他是想要自己治下的百姓能安居乐业。

他脑子比上个世界清醒一点了,他知道他们三个可以推倒一个学校的□□,但无法改变一个圈子的现状。

娱乐圈是一滩浑水,他们只是做了不到一年的小偶像,就看清了这里的浑浊。

他们参加的第一场综艺,碰到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小偶像。

那人想要竞争新人奖,处处刁难他们,还弄坏秦景同的梯子。

如果当时在梯子上安灯的不是秦景同,是他或者褚泽笙。那个高度掉下来,他们可能会落下终生残疾。

他中暑昏倒,摄像机怼在他脸上拍照。后续是秦景同他们两个,找到导演组要求删除那段画面。

而在导演组原本的剪辑视频中,则毫不客气的把他最难堪无助的样子拍下来,准备放到网上供人看笑话。

他们辛辛苦苦准备的出道单曲被人抢走,顾诗也差点被刘哥带去换资源。

倘若秦景同不是秦家少爷,褚泽笙父母不是世界级作词作曲家,那他们三个现在也会被困在杏庆那个牢笼里。

每天打小时工,跑腿送外卖,赚着微薄的工资购买昂贵的护肤品。守着遥不可及的梦想,等待不知是否存在的奇迹。

顾诗觉得自己很幸运,他是个皇帝出生起点就比别人高。身份尊贵,身边还跟着两个忠心耿耿的文武大臣。

顾诗的梦想不是做偶像,他是想给那些为了梦想拚搏的平凡百姓,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十几分锺后,三人重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