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云道:“大哥不想你死,那你就好好活着。”
宋玉章静静地看着她。
聂青云道:“你这辈子都一定……要为了大哥……活着。”
最后“活着”两字从她唇边吐出,带着一种怨恨与不平,冰冷而尖锐地落下,聂青云深深地看了宋玉章一眼,转身离开了。
聂饮冰抱着宋玉章往回走,宋玉章靠在他怀里,面颊仍然是滚烫地发热,心中却是十分平静。
聂饮冰将人抱回了聂雪屏的房间,叫佣人去打些温水来,他撩起宋玉章的裤脚,里头露出一截抆伤的小腿。
聂饮冰将他的小腿放在自己膝上,低着头审视着宋玉章小腿鲜红的那一片抆伤,“以后当心一点,不要再受伤了。”
宋玉章一言不发,只默默地低垂着眼睫。
佣人打来了温水,聂饮冰拧了毛巾,替他抆拭腿上的伤口,动作很轻柔,抆完了伤口,他拿起了一旁的伤药,“会疼。”
药粉洒在腿上,宋玉章还是毫无感觉,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聂饮冰。
待药上完,聂饮冰给他放下了裤腿,宋玉章忽然道:“我的确心怀有愧。”
聂饮冰抬起脸,宋玉章面上还残留着泪痕,“我欠了他一条命,我可以给他偿命,”宋玉章神色平静地看向了聂饮冰,“但是饮冰……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活着。”
第109章
聂雪屏的葬礼是另一种极致的安静和低调,虽也发了丧,但聂饮冰却是拒绝了所有人来参与吊唁,这一点聂青云也同意。
下葬的当日,除了抬棺的家将,便只有聂家三人,同行的还有一个宋玉章。
聂伯年还是有点发烧,小脸红红的,眼睛也是又红又肿,然而并不哭闹,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了,对於死亡,他的父亲一早便给他做了教导。他接受这个世界会夺走他的至亲,无论他是婴儿,还是五岁的小孩子。
聂青云将他抱在怀里,聂伯年趴在她肩头,眼睛乌溜溜地看向后头的宋玉章,他低声道:“玉章哥哥怎么在这儿?”
聂青云板着脸,沉声道:“别理他。”
聂伯年很有主见地依旧是看着宋玉章,宋玉章也正看着他,神色柔软,带着淡淡悲伤。
聂伯年冲他笑了笑。
宋玉章微微一怔,也冲他笑了笑。
聂饮冰出来了。
聂青云回过脸,目光避开了宋玉章看向聂饮冰,“二哥,时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