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内人几乎已到齐了,宋玉章在台上坐下,孟庭静坐在他的左手边,两人神色都是统一的肃然,看上去互相都很不对付。
宋玉章屁股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莫名的感到一股很不适宜的感觉。
大礼堂平素不常开,兴许是椅子有些受潮了。
孟庭静余光一直留意着他,话筒还没开,他便道:“怎么了?”
“没什么。”
“椅子不舒服?”
宋玉章横他一眼,语气暗含警告:“我说没什么。”他手拨弄了下话筒,正要开话筒时,孟庭静已站了起来,向一旁的侍从挥了挥手,“来换两把椅子。”
侍从立刻点了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宋玉章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手,站起身扭过脸,从礼堂下头看不见的角度低声道:“你就是永远不管我说什么是不是?”
孟庭静也扭过了脸,“这会一开数个小时,你不心疼自己的屁股,我可心疼。”
孟庭静这话全没有别的意思,顺嘴就这么说出来了,说完才见宋玉章眼中似有火在闪烁,他脸色一沉,“马上要开会了,你可别乱来。”
“这话你自己记好就行。”
正副主席在台上窃窃私语,往常两人吵架的场景太过深入人心,有眼色的人立即叫了宋玉章下来,免得两人在会上打起来。
宋玉章面色淡然带笑地下了台,孟庭静在台上背着手,注视着宋玉章的背影,眼见他没入人群谈笑风生,便禁不住也下了台。
外头侍从已搬了椅子进来,撤掉了台上的两把椅子,将椅子放置好。
孟庭静在自己人的包围下不动声色地背向宋玉章的方向靠了。
台上的侍从正要下去,发觉台上的话筒方向有些歪了,便伸手调了调,往常都是他调试话筒,但今天不是他,他倒也没多想,习惯地又将话筒开关上下拨了拨。
工人们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聂饮冰赤膊上阵,同工人们一起干活,他毫无架子,满身的伤痕令他看起来没有一丝金贵的少爷气息,汗水从他额前滑落,他眼也不眨,任由汗水滴上了他的睫毛,热辣地沁入了他的眼睛。
“二爷——”
远远的,聂饮冰似乎听到了聂茂的喊声,他一回头,的确是聂茂,提着衣裳下摆,正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
“二爷!”聂茂到他跟前便双膝软倒地跪下了,语无伦次道,“炸、爆、爆炸了——”
聂饮冰眉头微拧,“矿山又爆炸了?死人了吗?”
“不,不是矿山,是商会,商会爆炸了——五爷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