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南魏皇帝萧成文,最近一年,行事越发疯狂,和前几年不疾不徐,老谋深算的形象大相径庭。
本殿下总觉着这里面有些古怪。萧成文还没到老糊涂得年纪,到底是什么促使他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莫非是因为陶太后?」
「还不至於。萧成文同陶太后,又不是第一天不合。这对母子,早几十年就是面和心不和。只不过,如今矛盾公开化而已。肯定发生了格外严重的事情,刺激了萧成文,才使得他突然改变了行事风格。这事,得派人查一查。」
「殿下不担心此次随军出征吗?学生认为,南魏皇帝萧成文的转变,可以延冲再派人去查。关键还是此次陛下亲征。」
刘宝顺挑眉一笑,「你们当本殿下糊涂,分不清轻重吗?放心吧,父皇亲征,青州那帮老家伙就是跳梁小丑,冲早是个死,用不着操心。」
「殿下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此次亲征,薛贵妃那边也不用特意关注吗?」
「本殿下自有打算,你们替我盯着宫里就行了。」
……
金秋,粮食收获,赋税缴纳。
一阵秋雨一阵凉。
当北方大地树叶飘落之时,刘章亲率大军亲征,嫡长子刘宝顺随军出征。
薛贵妃在宫里面如释重负。
刘宝顺就像是心中刺,令她如鲠在喉。
只要对方不在跟前晃悠,她就能得到片刻地松懈。
南北两个朝廷都在打仗。
南魏朝廷大军同石温的豫州兵马僵持不下,估摸着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皇帝萧成文,已经有意调回崔望。
西南土司造反,战事已经到了尾声,该杀的都杀了,该平的都平了。
后续事情,只需文官出马,基本上都能解决。
崔望领着大军,继续留在西南,有点浪费粮食。
趁着冬天未到,率领大军直逼豫州,就不信拿不下豫州,杀不死石温。
至於孝贤太后和布山郡王,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躂不了多长时间。
燕云歌,蛇鼠两端,他已经不在乎。
只要燕云歌肯始终坚持中立,他可以当她不存在。
他一定要在临死之前,除掉豫州兵马,除掉石家满门。
他不能给孩子留下一个定时炸弹。
他要让唯一的儿子,成为大魏朝,唯一合法的继承人。
「朕一定会完成这件事。否则,朕死不瞑目。」
皇后燕云琪心疼地看着他,「陛下不要逼迫自己太甚,皇儿他还小,他还离不开陛下的呵护。陛下千万保重身体,大夫都说了,只要陛下肯静养,时间还有好几眼。」
「你信吗?」
皇帝萧成文反问她,「你相信大夫的话,朕如果选择静养,真的还有好几年吗?你信,但是朕不相信。朕只相信手里头握住的一切,不相信静养能保命。」
「为什么陛下坚定认为静养不能保命?」
萧成文哈哈一笑,笑得颇有深意。
他决定透露一点点真相,只是一点点而已。是
他的语气很随意,不在乎对方会不会相信。
相信最好。
如果不相信,也没关系。
无非就是什么都没改变。
「因为朕已经尝试过一次,结果就是,最后还是靠朕自己想出的办法保住了性命,多活了几年。
都是一群庸医,他们救不了朕的性命,朕也不怪他们。朕的身体生来如此,无可奈何。
你放心,朕虽然命不久矣,但是临死之前,一定会给你们母子一个朗朗干坤,任何人都休想威胁到皇儿的地位。」
燕云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劝不了他。
他一意孤行,谁都劝不了。
她面色凄苦,脸色苍白。
她想笑,想要振作,想要乐观积极。可是她笑不出来。
「陛下一定要坚持吗?」
「你放心!朕答应过你,会放过你大姐姐,朕一定会说到做到。你要相信朕一定会信守承诺。」
「我不担心大姐姐,她肯定能自保。我是担心你啊!」
「朕有什么可担心的。」
皇后燕云琪拉住他的手臂,「外面都在议论,说陛下铁了心要取孝贤太后和布山郡王的性命。满天下都在骂陛下无情无义。陛下难道真的不在乎吗?」
皇帝萧成文看着她,目光灼灼,彷佛有炙热的光芒照耀,叫人不敢和他对视。
「如果朕说,朕就是想取仲书韵母子性命,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