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江的下游找到了数具尸体,但没有公冶峥,也没有柴廷南。”他放下手,说起这个时,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公冶峥不会水,他落水的话,我不认为他能毫发无伤。柴廷南、、、凭她的心性,不到万不得已,应该是不会选择跳水逃生。”秦栀微微摇头,这两个人莫不是真的都躲过了血燕散花的袭击?不过即便跳水,也未必完好无损,连元极都受伤了,更何况他们。
“若是死了,总会能找到尸体。若是没死,也很快便会查出来。无需焦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元极也在等待,当然了,他希望能收到好消息。尤其是那个公冶峥,觊觎他不该妄想的,找死。
乔姬洗完了澡,便开始收拾东西,其实就是一些衣服罢了,还有她当时放在秦栀身上的一些东西。都跟随她很多年了,留在身边是个念想。
收拾完毕,甲字卫便过来通知了,两个人走出大帐,朝着营地的前方而去。
那硕大的血燕散花还停放在那儿,上面的‘翅膀’已经被卸下来了,看着相当沉重了,想要把它们全部卸下来,也需要时间。
队伍已整顿好,还有一辆马车,是为秦栀准备的。
和乔姬上了马车,秦栀便直接躺在了铺着被子的车板上,这后腰啊,得一直保持着挺直的状态,不然便开始疼,牵扯着她其他部位也跟着疼了起来。
乔姬在一旁看着她,也不由得叹气,“你这是遭的什么罪,三番两次的这样,安慰你的话我都想不出来了。”
“不用安慰,帮我擦药就行。这两天元极帮我擦药,很不方便,营地里又没其他女人。我又不好问他自己的后背伤成什么样子,你给我看看吧。”侧身躺在那儿,秦栀一边说道。
乔姬叹着气,边动手解开她的衣服,掀起中衣,她后背进入视线当中。
连连摇头,“你好像被谁揍了一顿似得,虽说没有破开的地方,可是这青青紫紫的,看着还真瘆人。”
“但总的来说,我的命还是挺大的。在水里被那些乱石断树撞得,内脏没破已是大幸。”任她查看,随着她用手按压几个地方,皮肉还是很疼。
“依我看,以后这种事儿你少跟着,太危险了,根本不是你应该做的。”放下她的衣服,乔姬一边道。这是她真心话,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再说。”虽说是有些危险,不过也还好,最起码她没有丢掉性命。
队伍走的并不快,而且上了官道之后路很平坦,秦栀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都睡着了。
时至半夜,队伍进了小舟城,径直的朝着城郊的山庄而去。
队伍直接进入了山庄,随后缓缓地停下。
乔姬扶着秦栀从马车里走出来,即便深夜,但这山庄却灯火通明。
一行人等候在前面,随着元极下马,驻守在这山庄的天字卫快速的走了过去。
瞧了那边一眼,秦栀不感兴趣,被乔姬扶着,缓步的朝着不远处的小楼走去。
小楼早已收拾一新,似乎因着新年,这小楼里也洒扫一新,之前她和乔姬住在这儿,可不是这样的。
“快坐下,我给你倒杯水。”乔姬扶着她在软榻上坐下,随后将包裹放下,动作利落。
“我没事儿,就是躺的时间久了,腰背发酸。”说着,秦栀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挺直了腰背,这样舒服多了。
“我给你换药吧,然后吃些东西去休息。”乔姬将包裹打开,里面是药膏,有擦在她伤处的,还有擦在淤青处的。
“这些药先别用了,山庄里有大夫,叫他过来再看看。”蓦地,元极的声音传来,乔姬拧罐子的动作一顿。
看着走进来的人,秦栀叹口气,“我倒是不累,睡了一整天。不过,你确定别人也一样么?可以等明天再看,我还好。”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那儿,很舒服。
“别人累不累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你上楼去,大夫一会儿就会过来。”元极的语气很是无情,听得秦栀也很无语。
点点头,“好吧,谨遵世子爷命令。”话落,她转身缓缓的朝着楼上走,无需别人带路,她在这儿住了好几天呢,熟门熟路。
上了楼,秦栀坐在了床边,其实元极说的也没错,过年还是要在这里比较好,毕竟这里很舒服。
营地一切从简,尽管看得出守将尽量的将最好的都奉献出来了,但军营的条件,秦栀还是了解的。
乔姬上楼来,将干净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她们俩那时在这里住,衣服都放在这儿,没人移动过。
“世子爷安排的还真是贴心,我还本想找出几个缺点来,好让你参考参考。但谁知,我找不出来。”男人嘛,在乔姬看来,没有一个好东西。但元极暂时来说,真的没缺点。
秦栀不由得笑,“那你继续观察,找到了缺点,赶紧告诉我。”他的缺点,她在以前都见过了。现在更可能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所以已查看不出缺点来了。
感情使人丧失理智,她已深深感觉到这话说的极为有道理。
很快的,大夫便上楼来了,她前段时间住在这里时并没有见过他们,显然是刚刚来的。
一共三个人,都年岁很大了,各自背着药箱,却都穿着劲装。
任他们检查,秦栀侧躺在床上,像个木偶似得。
不过这三个老大夫的确要比营地里的军医要更仔细的多,检查了好一会儿,他们便退下了,又是什么都没说,和在王府的那次一样。
他们自是直接向元极禀报去了,似乎她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并没有权利了解。
乔姬帮她换了衣服,秦栀便让她去休息了。
不料想,乔姬很快又上来了,手上捧着一个硕大的包裹,依据那形状,秦栀便第一时间猜到了是什么,密信。
“真成,刚刚回来,这些东西就送来了。无时无刻不再追赶,我都同情元极了。”接过来,秦栀一边解开包裹,所有的密信都摆在里面,摆的方方正正的。
“那三个大夫和世子爷都不在,恰好甲字卫送进来,我就给送上来了。”乔姬耸耸肩,最后看了秦栀一眼,她便离开了。
将黄色封皮的密信拿出来,秦栀数了数,居然多达五十多封,数目真是够惊人的。
按照封皮上标示的日期,拿出最早的一封密信,抽出来,开始看。
盘膝坐着,脊背挺直,她这坐姿如同学生,端端正正。
也不知过去多久,有人从楼下走了上来,听到声音,秦栀抬头看了一眼。
本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但谁想到这一眼就把她吓了一跳。
那个走进来的人已经沐浴过了,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捆绑在脑后,和他以往的模样大不相同。
但更让她觉得‘触目惊心’的是他穿的衣服,他只穿着中衣,外面随意罩了一件外袍。
随着他走进来后,他动手把外袍脱了下去,只余中衣,然后走了过来。
看着他走近,秦栀条件反射的身体向后,视线由上至下又由下至上,中衣料子是不错,但是有点透。
她都瞧见了他右侧大腿根部包扎着的白色纱布,大概缠绕了好几圈,才如此显眼。
走过来,元极将那些密信整理了一下,随后拿起那叠外皮赤红色的密信开始查看。
歪头看着他,秦栀分辨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穿着这样一身,又跑到她的房间她的床上来坐着,打算勾引她么?
“你今晚要在这儿睡?”她问,很认真。
“我刚刚重新缝合了伤口,等着吃药呢。”元极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
秦栀缓慢的点点头,看他这样子,好像说的是真的。
继续看手上的信,秦栀不时的扭头看一眼身边的人,他也盘膝坐在那儿,因为距离近,所以,某些能看的不能看的,只要她想看,就都看得到。
两个人都不说话,元极处理那些密信的速度要更快,而且各自分类摆放,有的则在信纸的边缘折了一下,像是做了记号。
看着看着,秦栀放下手里的信,随后再次扭头看向身边的人,视线不由自主的下滑,她也在同时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随后,她伸手把薄被扯过来,强硬的直接盖在了元极的下半身。
嗯,这样好,挡上了,她也就不用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