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魏姑妈眼睛往哪多看了几眼,她就大方地把东西送给了魏姑妈,乐得魏姑妈第一天来了,第二天她又来了。
赖云烟也从梨花的口中问出,她们的脸是吉婆婆打的,魏母下的令。
怕是她不能拿魏瑾泓的护卫出气,就拿她的丫环出气了。
许也还有别的原因,但这次,魏母确实是打了她的脸了。
赖云烟自觉不是什么好心的人,在第三日赖震严来探望她之时,见吉婆婆忤在她的屋内不动,赖云烟的脸便也冷了下来。
「知晓的,是知我吓得惊了魂,不知晓的,还当我不受婆母欢喜。」赖云烟瞥过盯梢的吉婆婆一眼后,轻声地与兄长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哭道。
赖震严朝婆子看去,漫不经心地展开手中折扇两眼,才道,「这几日,就一个婆子看着你?」
「还有大夫,杏雨他们,婆子丫环们也在外面听着差谴。」赖云烟忙道,拿帕拭泪,「我只是甚是担扰夫君的伤,昨夜去瞧时,娘说夫君睡了,我……」
说至此,失声哭了起来。
「如此。」赖震严颔首。
「魏夫人呢?」他顿了一下,又问道。
赖云烟轻垂下了头,拭泪不语。
「梨花,」赖震严转头,对脸还有些肿的丫环道,「去叫府里的车夫把车赶到后门口。」
「是。」
梨花忙应了一声。
「让虎尾和你一道去。」
「是。」
「杏雨,给大小姐穿好衣。」
「是。」
「你有伤在身,瑾泓也是,他自当比你重要,就让魏夫人先好好照顾着他罢,你且随我回娘家养好了伤,到时我再送你回府来。」赖震严回头朝赖云烟道。
「啊?」着实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的赖云烟有些微愣。
她还以为,兄长顶多为她出出气。
回娘家,这事太大了罢?
「穿衣罢。」随即,赖震严就起身抬脚出门。
他走到门口,见到发愣的婆子不动,他扬眉,道,「还要你个老婆子伺候?」
他语带不屑,吉婆婆忙福了一礼。
见她又只是福礼,没有跪拜,赖震严摇摇头,走了出去。
这魏家的人,太托大了。
他不帮她立威,日后她在这府中,就真要被人看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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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出府后,还有些云里雾里。
前世她在魏府中,什么事都是一肩担,万不敢因魏家的事给兄长找麻烦。
没料,这世兄长却为她出了这个头,真真是……
真是人再多活几世,总有些事也还是料不准的。
「哥哥。」赖云烟头绷着布巾,靠向了赖震严的肩。
「有外人在时,万不可如此。」她病着,赖震严不忍苛责她,但还是嘱咐道。
「你不跟大公子言语一声?」
「我已去看过他。」赖震严淡淡地道。
「可是,苏大人那?」赖云烟提醒道。
「我很快就要与七姑娘成亲,苏大人便是我的岳父大人,苏大人甚得帝心,前途甚广,这时还能毁我的婚不成?」
说到此,赖震严冷冷地笑了,「我听说是她把你推到婆子手中的?」
「哥。」
「送她的东西,真是白送了,不带你管家就罢了,还要你的头面?真是要脸,你送了她头面,她可有曾给你还礼?」
赖云烟垂首,轻摇了头。
赖震严不屑地笑了一声,又道,「而一个婆子,在你的院子里,居然不给我磕头,崔家出来的人,果然就那般的样了。」
赖云烟闻言不禁哑然,她这兄长,因与祝家时家都交好,前世也是够不喜欢崔家的人的。
因魏崔氏是她的婆母,他才一直维持着表面的恭敬。
没料这世,他这么早就透露出对崔氏的不屑出来了。
果然是事变了,人的应对也就变了。
「她是大公子的母亲。」赖云烟轻道了一句,提醒了他一下。
「母亲又如何?我们赖家与他们魏家同位列九家之首,又不是他们魏家的奴才。」赖震严说罢此言,也觉得自己的话过於偏激了些,於是缓和了脸色,对她道,「不能让她下你的脸,得让她知晓,你是什么身份。」
赖云烟闻言有一点鼻酸,「这也是哥哥疼我。」
虽说世家里,嫁出去的女儿绝没有泼出去的水一说,但像兄长这样明面上替她撑腰的,毕竟还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