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这次迁移赖云烟带着内眷走在了最前,下面的人按她的法子做了两人抬的简易轿,马虽没了,身体孱弱些的内妇坐在轿上急行,也没耽误行程,这让内眷省了力,也给大队没造成太大麻烦。
司家那,仍冲着司仁的面子,魏家派了外姓家士去抬,司笑那赖云烟把她交给了马氏,她倒不是对司笑厌之,而是她儿子这位媳妇现在身上有伤,赖云烟一看她这病中带着娇弱的小白花样,说得好听是司笑这个当儿媳的身上有伤还不忘给她请安,可她请了赖云烟还得见,还得派人送她回去,而这种当口她哪有这闲暇成全司笑的这番所谓孝心。
而魏家那些会给族人送水送花的小小姐,就算三岁小孩摔在泥地了打一滚出来也不哭不闹,这些经过历劫之后的女眷谁也没有一张要哭不哭的脸,就她媳妇成天娇娇弱弱地来给她请安,赖云烟一看她那样,让马氏管着她,直接让冬雨去告诉她少造事,便无事。
司笑那娇娇弱弱的样好看是好看,但这一行人都是内眷,看在内眷眼里,少不得背地里被人说。
饶是如此,没人敢当着赖云烟的面说司笑的不是,但司笑还是在魏家内眷受了辱,在前行路中,魏家有内妇与司笑起了口角,有泼辣的内妇言道司笑想卖骚就到大公子面前卖去,少到她们跟前要哭不哭,跟她们欺负了她一样。
「因什么事起的什么口角?」赖云烟坐在走在最前的轿子里听了马氏的报,挺兴味盎然地略扬了一下眉。
「干粮有些涩口,侄媳有些吃不下,那春家媳妇在旁说了两句,因此便吵了起来。」
赖云烟一听,顿时少了兴致,淡语道,「大家都吃,她也是吃得的。」
全部内眷里,也就她这个族长夫人独一人吃得精巧些。
再过得两天,马氏又来了前面,报司笑已经不入口他们的吃食了。
赖云烟一听,顿时便微笑了一下,朝马氏温和地说,「不吃就不吃罢。」
即便是饿死了,她不信她那儿子有那个脸来找她算帐。
这一路,赖云烟除了要带先行队伍清除路障和带领内眷前行,也算是看了司笑一路的戏,她这儿媳绝食了两天,可能舍不得死,就又用起了食。
结果还是舍不得死,偏要作中间那一段,让上下都看了笑话就满意了。
赖云烟身为婆婆也不急,本因赖云烟对司笑多有容忍之意的马氏见司笑太耽误她的事,便把她交给了下面的人管,那点因族长夫妇而起的薄面也不给了。
「有些人便是闹到山穷水尽也不知自检,随他们去,你少操那个心。」当夜紮营,见秋虹就着柴火的光给大公子纳鞋,冬雨冷冷地劝着姐妹道。
「我哪操得了那么多的心,我只操心我的大公子。」秋虹笑笑,看了一眼口不对心的冬雨。
比起她,冬雨只比她更对大公子的事用心。
「主子醒了?」秋虹又问。
「喝了汤药刚睡下。」
「你去歇息罢,我先守夜。」
冬雨摇头,「一道罢,主子这几夜睡得不安稳,老有事吩咐,到时只你一人,不好跑腿。」
果然,到了半夜,赖云烟醒来了,让冬雨去吩咐带路清除路障的魏世宇,让他们早些去探探路,如有烂泥路,好铺上树过人,省得耽误行程。
冬雨便飞也似的去报讯了,这一路雨水不断,主子说再不过去的话,生病的人就要多起来了。
**
赖云烟一队先行到达那世外桃源——云谷。
这谷名是任娇娇命的,魏世宇跟赖云烟私下说起谷名由来,说是任娇娇说这仙谷就像她姑姑一样好,取她名字一字,叫云谷就好。
这听得赖云烟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虽说实情不如此,要知她亲父字里也有云字,娇娇起这谷名何尝不也有感恩父亲之意,因她的姑姑又是魏家族长夫人,起这名来便是魏家人也不好有异见,这谷名由她而起,又无形中已把任魏两家绑作了一块,且她还出言说了那么动听的话,便是赖云烟能猜下其下二三意,要说没有不高兴那才是假的。
好听话谁听来都会心生欣喜,哪怕听得能起一身鸡皮疙瘩,赖云烟也自认不能脱俗。
任娇娇已在谷门候着,见到轿子前来,蝴蝶一般飞来,看得等着赖云烟下轿的魏世宇眼皮直跳,盯着她的肚子不敢吭气。
便是赖云烟,也吓得心中直打鼓,快快下了轿,对着一身劲装着身的表侄女就是皱眉,「走这么快作甚?不知礼数!」
她一见面就是训斥,任娇娇也不以为忤,朝赖云烟吐了吐舌头就扶了她,「我先带您去歇息。」
「世宇……」赖云烟摇摇头,朝魏世宇叫道。
「请伯母吩咐。」
「和你娘,荣叔母安排好内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