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懵了,眼前的瓷盒才有鸽蛋大小,不及张婕妤给的那个四分之一大,不由失声道:「不是这个!」
伙计照样笑得见牙不见眼:「客人您要的是碧玉膏吗?是?那没错,就是这个。」
一样的价却少了这么多,大奶奶就算不怀疑自己私吞也会认为自己不会做事。桂嬷嬷气得哆嗦:「欺负我没见过么?果然是店大欺客,这还得了!叫你们掌柜的来!」
掌柜的笑眯眯地听她说完了经过,不慌不忙地道:「客人误会了,您说的大盒装的是有那么一批,但都是特意做了孝敬宫里贵人的,不瞒您说,那个就是瓷盒也比这个金贵得多。若是您要那个,也能找出那么一两盒来,但价钱最少也得五百两银子啊。」
五百两?怎么不去抢人!桂嬷嬷气得想破口大駡,但对方从上到下都是笑脸相迎,她实在骂不出来,又想到张欣等着急用,便硬着头皮拿了回去覆命。
见她走了,掌柜的笑眯眯地进去寻着正逗雀儿玩耍的莫天安,道:「刚才来了个一口气买十盒碧玉膏的仆妇,小的按照公子爷您的吩咐,卖了她高价。」
安怡这坏丫头果然猜得准,猜着田家大奶奶一准儿会来买,这银子一定不能少赚了。莫天安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笑道:「把嘴巴给我缝严实了。她再来,若是买得还多,就给她打个九八折。」
掌柜的退下后,莫天安同甄贵笑道:「你等着瞧吧,冤大头来了。去和安大夫说,让她赶紧再配些出来,想必很快就会有一大拨人来买这个了!」想想又拦住甄贵,「慢着,我亲自去,不是说安老太太病了吗?正好瞧瞧她老人家。」出了门,见几个坐堂大夫围在一处说悄悄话,便笑道:「都说什么呢?可是嫌病人少了?」
那几个坐堂大夫笑道:「东家,是听病人讲了个稀罕事儿。咱们想找小安大夫恭喜来着,奈何找不着她。」
莫天安来了兴趣:「快说给我听。」
那几人七嘴八舌地道:「都在说咱们小安大夫即将被敕封为乡君了,病人在担心,她是否还会继续来给人瞧病呢。我们也在想,现在见着小安大夫就是打声招呼,将来是要行什么礼才合适那。」
「别听风就是雨的,我可没听说这事儿,安大夫也没提起过。真要有,我还能不知道?」莫天安面色微沉,这事儿知道的人有限,怎么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谁这么多事呢?
声音传入诊室,陈知善的手还扶在病人的脉门上,心却彻底乱了,乡君,他难道永远都赶不上她了吗?永远都只能仰望她吗?近而不得,好比凌冲。他踉跄起身,躲入内室,抖索着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扎在大腿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锥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