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回道:「该称伯母。」
郑王妃沉吟片刻,道:「当初家母与安侯老夫人平辈论交,所以你我二人也该平辈论交。」
薛氏觉得怪怪的,主人与客人言谈间互相问年龄,攀亲戚故交本是寻常事,但郑王妃表现得太奇怪了些。那么多的客人上门攀交情,她难道还与人家一一讨论辈分?
安怡却是看出点意思来了,饶是脸皮再厚,脸上也忍不住热了起来,不好露出来,便将头一直低着,很是认真地研究脚上的绣鞋花样。
甘草与她相熟,见她尴尬,便笑问郑王妃:「前几日新配好了一批药,婢子总觉得没有之前小安大夫在宫中亲手配制的好,正愁着不好去打扰小安大夫呢,可巧的小安大夫就来了。」
郑王妃就笑道:「就你这丫头贼精贼精的,去吧,把客人伺候好。」
安怡起身与郑王妃行礼道别,又抓住机会问了几句郑王妃的身体病症,郑王妃索性将手伸给她:「一事不烦二回,既然你来了,便替我瞧一瞧,我昨日在宫中受了凉咳嗽不止,太后娘娘赏了两丸你配的清肺止咳丸给我,服了挺好的。就烦劳你开个方子,指着下头人弄一弄。」
安怡应了,认真替郑王妃瞧过了脉,道:「王妃只是操劳太过,风邪入体,又没能好好休息,才会拖得有些重了。对症服些药,好生歇一歇,再把心放宽很快就能好了。」
郑王妃趁势拉住她的手敦敦问道:「你还好?那日听说你遇险,可把我吓坏了,幸亏吉人天相,你一切都好。背上的伤可结疤了?手还疼么?」
若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要怪自己红颜祸水,害得她儿子为了自己以身犯险吧?郑王妃的关心却是毫不作伪,发自内心。安怡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低声道:「多谢您一直记着我,我很好。背上的伤不深,已经结疤了,只是不能用力,手还有些肿疼,得养几日才敢动针。等我好些了,还和从前一样每日给您针灸诊治,您要快些好起来,免得药性相冲。」
郑王妃拍拍她的手:「知道了,去吧。」
安怡行礼告退,转身对上薛氏,见薛氏目光怪怪地看着她和郑王妃,实在没法儿解释,低着头跟了甘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