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绝望地看着安保凤,纵然当初设计安九,从头至尾她都是瞒着安保凤的,但后来安九失踪,他们给安九弄了那么个私奔的罪名并私分安九的嫁妆,安保凤却是知情并一直保持沉默的,甚至於在王家上门质询此事时,他还站出去臭駡了王家一顿,说出「王家的根种不好,养出的女儿尽是坏胚」的话来。他有钱养美婢,有钱出去招呼狐朋狗友一起逍遥快活,靠的是什么?还不都是安九的嫁妆!这会儿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全推到她一个人的身上。
安怡面无表情地看着安保凤的背影,从她重生以来,她一次都没见过安保凤,也从没有想要见他一面,在她的整个人生里,王氏尚在时,他没给过她什么,王氏不在了,他给她的便是无尽的噩梦与羞辱。今日所见,不过是再一次验证安保凤就是个恶心东西罢了。
安保凤偷觑了安怡一眼,转过身又骂骂咧咧地踢了田氏一脚。唐氏一面觉得丢脸,一面又觉得畅意,恨不得这一幕给强势偏心的婆婆亲眼瞧见才好,但她向来装贤惠惯了,少不得上前去劝:「三叔、三弟妹,有话好好说……」
田氏转头就吐了她一口带血的唾沫:「猫哭耗子假慈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夫妇就巴不得把我们弄死!」
唐氏被田氏吐了满脸,大失颜面,怒极反笑:「好,好,咱们三老爷和三夫人都是能人,既然能惹祸,便能自己挡祸,谁都不用多管闲事。」一甩头就要走,安怡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拉住她的手:「大伯母,您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唐氏抬头对上安怡的眼睛,但见那双眼角微微上翘的眼睛黑白分明,眼底深处一片沉静。唐氏头皮一紧,笑得僵硬极了:「侄女儿,你想要什么?」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田氏的倒霉和安怡一定是有关系的,至少那群突然跑出来索要赌债的闲汉就是安怡找来的。不然她干嘛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在这时候出来?
安怡笑道:「我说过了,我只是来讨个公道的。我就想当着大家的面问三夫人一句,她跑到我们家门前喊着九姐姐的名讳烧纸是个什么意思。」她想要田氏站在众人面前说一句,一切都是别有目的的造谣中伤而已。
田氏不服气地瞪大了眼睛,哪有给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递过去的?
「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母亲难道要为了这句话就毁了自己?」安怀急匆匆地赶进来,冷冰冰地直视着安怡,「我母亲若是知错能改,你是否能替我弟弟瞧一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