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的衣襟和脸上都沾了白色的面粉,有几分邋遢狼狈,更有几分顽童似的可爱,他大声道:“喂小云盏!咱这儿没芝麻了!”
“不是吧不是吧!”秦云盏道:“这是借口吗!”
“呸!”苏九重啐道:“为师的意思是,让你下山去买点儿芝麻回来!”
“现在?”秦云盏愣了一愣,抬手指着湘妃林和天空上方云遮雾绕般的瘴气,“这不合适吧师尊?”
“你傻呀!自己人还能被自己人设的机关给难住了?”苏九重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秦云盏一头雾水的凑过去。
苏九重将沾满了面粉的手往围裙上抆了抆,不知从哪儿变戏法似的摸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翠绿色丸子,“喏,这是避瘴的丹丸,含在舌下,药效十二个时辰,小凤凰认证的。”而后他又搓着手出来,从自己屋里拿了纸笔,写写画画。
“向东看见第一棵分叉的乔木,默念般若般若密,再往南看见紫竹色暗,默念箫下隐居天下第一?”秦云盏念道:“这都什么跟什么?”
仿佛没有感受到他的无语凝噎,苏九重拍案道:“这是为师设置的结界口令!”
秦云盏:“展开说说?”
“所谓结界,乃是障眼法结合奇门遁甲之术,千变万化,高深莫测。”苏九重道:“一座山上,每一块石头每一株草木,都是截然不同的,他们连接着地脉天常,你挑选其中一二三四,便可织出独一无二的结界,唯有在特定的指示物附近说出特定的口令,才能找到正确的路,否则便会迷失在山林之中,为山所困,为林所缚,永远不得要领。”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啊!”这些东西他闻所未闻,秦云盏吃惊不已,不乏艳羡道。
“这张纸你抓紧时间背下来,记在脑子里,然后烧了。”苏九重道:“不然叫别人发现,咱们这结界就白设了。”
“明白。”秦云盏道。
“那你速去速回,为师这里还有点儿钱......”苏九重在芥子袋里掏了掏,又在袖子里掏了掏,最后又在前襟里掏了掏,好不容易攒出一把碎碎叨叨的银钱,悉数排进秦云盏的手里,略有些扭捏道:“喏,你拿去花吧,不够再来要,就当......为师送给你的入门礼了。”
秦云盏看着他这副穷且慷慨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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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苏九重的提点,秦云盏顺利的从湘妃林里穿了出去,但这出口的位置与他们来时的还不太一样,颇有些隐蔽,距离下山的传送点也还有些距离。
秦云盏徒步走了一阵,忽然发现一群人浩浩荡荡集结而来。
这群人亦是着装统一,但与鸣鼎剑宗那群人的道袍花纹略有不同,作花棱镜形状,为首领队的是一个三十余岁的女修士,腰佩一支半臂长的银豪朱笔,身形挺拔窍瘦,面容清丽,长眉上挑带着些红色,神色却肃杀,不苟言笑似的。
此人原文中提到过,名为祁红药,出身悬镜门,为人刚正不阿,行事凌厉,性情更是泼辣,故而三十岁出头便在扶玉仙盟掌管要事,颇有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