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没有照射到这二人身上,反倒生出大片的阴翳将他们浸没在其中,凤绥轻轻摇晃着折扇,那把扇子上绘着殷红的夹竹桃枝,显得靡丽又贵重。

“你说这小子那天有提到我们过分关注孩子的事情?”他冷冰冰问道。

“是,但是我没有承认就是了。”凤苓儿小声道,瞳光冷冽锋锐:“二爷,这个秦云盏确实有够敏锐的。”

“你看他刚才,是不是又觉察到了什么?”凤绥抬了抬下颌,目光凝在那几个奔跑的孩童身上,眉峰紧蹙。

“应该不至於吧,他只是揣测,又没有任何依据。”凤苓儿道:“而且我觉得他这般胡搅蛮缠,大部分原因还是为着我在刻意接近师云琢的缘故,他是个心思肮脏的小鬼。”

“那你说他是不是跟师云琢说了什么?”凤绥道:“不然为什么师云琢会拒绝我们那么好的提议?既不让我们送人进箫下隐居,又不要我们的灵石去医治苏九重?”

凤苓儿垂眸不语。

“若当真如此,这两个人就是天大的祸害了。”凤绥的眼底闪过腾腾杀意,“得想办法除去才是。”

“云琢哥应当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的!”凤苓儿脱口而出反驳道:“他拒绝我们可能只是他性格使然,不会轻易接受他人馈赠,若我能与他结为道侣,定会旁敲侧击,找机会说服他改变心意——”

她话音未落,凤绥的扇子已经出其不意的并拢,重重的敲击在了她的头顶,这一下几乎要敲得她肝胆俱裂,她眼前一阵发黑,便软着腿跪倒在地。

“二爷——”她颤声道,惊恐万状。

“贱人。”凤绥的声音变得尖利高亢起来,像是以刀片刮抆着人的耳膜,恶狠狠道:“叫你逢场作戏,你还给我当真了?!你还真以为我会让师云琢迎娶你啊?你真把自己当凤家庄的小姐了是不是?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吧!”

凤苓儿的面色骤变,浑身抖如筛糠,她脸色苍白如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苓儿不敢......”她小声说:“二爷,苓儿知道苓儿是什么身份,苓儿是二爷的母家犬......”

她连声道着歉,甚至膝行上去抱凤绥的大腿,用脸颊讨好的蹭着,楚楚可怜又妩媚动人,凤绥却无动於衷,冷冷的看着远处,那厢秦云盏已经进了师云琢的居室,门掩上,两人看起来简直是亲密无间,半点也没有被他们挑唆的分裂的迹象。

凤绥捏着扇柄的指节一分分收紧。

“宁肯错杀,不可放过,不管是哪一条,师云琢定是知道了什么,我们要采取行动了。”他一字一句道:“去,传音给鸣鼎剑宗的鹤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