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蓁蓁晚上就是格外亢奋,宁愿看小说也不想八九点钟就睡觉……
所以她只能每天早上都生死时速了。
好在他们到校之后一般教学楼不会那么快开放,七点半学生才统一进教室,接着还要到走廊上去交作业,直到七点四十左右,大家才全都在座位上坐好。所以她偶尔冲到个几分钟,还没被老师抓到过。
上午上完课,中午吃完饭,叶蓁蓁喜欢留在座位上练练字,或者背背英语单词。
但她很快就被班主任撵了出去。
因为中午午休时间,没有一个小朋友会留在教室里,大家都在操场上活动呢。
叶蓁蓁只好随大流,去操场上玩。
就算没有手机、电脑,小学生们的课余生活还是非常丰富。
操场上,有人在左侧的“健身乐园”玩秋千、玩单杠、攀岩。也有人在三五成群地踢毽子、丢沙包、玩老鹰捉小鸡。
叶蓁蓁的好朋友田文香她们都喜欢跳皮筋,叶蓁蓁也就跟着她们去跳了。
刚开始叶蓁蓁非常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几乎不记得怎么跳了。一般跳皮筋的时候要分成两组,一组撑皮筋,另一组跳。跳的那组随着皮筋的高度升高不断升级,如果某一级挑战失败了就要去撑皮筋。
小时候叶蓁蓁可是她们那组的主力来着!
主力突然不会跳了,这可怎么办?大家一定会觉得很奇怪的。
她只好借口今天身体不舒服,主动帮大家撑皮筋。
跳过皮筋的小姑娘都知道,大家都喜欢跳,没有人喜欢干站在那里撑。所以听叶蓁蓁这么说,大家都挺高兴的,没有提出异议。
叶蓁蓁看了一会儿她们怎么跳的,渐渐的就想起来了。
她们这里比较流行的花样有“一棵树”、“蹦蹦”、“卷羊毛”等等,一边跳还要一边随着节奏念口诀。
叶蓁蓁唯一记得的口诀就是“一棵树”的:“一个星期有几天?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全休息!”
其他的她就没什么印象了,只能现学现卖。
第二天她就开始参与跳皮筋了,刚开始还偶尔会出错,还被同伴埋怨了几句。后来似乎是找到了感觉,她渐渐的就恢复到了自己以前的水准,还有些上瘾了。
现在每到午休时间,她就会抓紧时间和邵佳敏、田文香她们拉人跳皮筋。
不光是跳皮筋本身有趣,主要是她们采取的是两个队比赛的形式,很容易激发起心里的集体荣誉感和胜负欲。叶蓁蓁不自觉地就投入了进去,不再把自己当做一个“大人”来旁观小孩子们的世界。
下午一点开始上课,一般上的都是副科课,没什么压力。
每周三下午是没有课的,教师要开大会,学生们自习。这个时候叶蓁蓁就会去学校后面单独的一个小教学楼,上奥数兴趣班。
由於这个兴趣班是为了学校培养奥数种子选手开办的,价格非常便宜,一个月只要24块钱。而叶蓁蓁身为教师子女,可以免费上课。
他们四年一班上这个奥数班的一共有四个人,除了她之外,还有经常和叶蓁蓁并列考满分的江宇昂和王可萱,还有一个彭雨彤。
彭雨彤数学成绩不错,但和另外三人相比,她的奥数能力就要差上很多,每次来上兴趣班都是云里雾里的,课间休息时经常要缠着江宇昂给她讲解。
每到这个时候,王可萱都会同情地看江宇昂一眼,然后和叶蓁蓁聊天。
王可萱是个很有思想的小姑娘。
她是四年一班的班长,话不多,看起来比同龄人要稳重、早熟。
这也是叶蓁蓁喜欢和她做朋友的原因之一。
和叶蓁蓁这种有点小聪明、但偶尔还偷懒耍滑的学生不同,王可萱是个真学霸。
初一的时候,她转学去了市区上学。中考那年考了全市第三,还上了报纸。
高三她被保送到了Top 5的大学,结果王可萱不满意,自己考上了Top 2,后来又公费上了米国名校读书。
这样璀璨的学霸人生,连叶蓁蓁这个所谓的“白富美”偶尔也会感到羡慕。
两人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十几年来都维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友谊。
王可萱初一转学后,她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直到高中学业太忙才渐渐停止。
上了大学后她们加了企鹅、微信和微博,虽然不是经常聊天,但会为对方的进步点赞,每年放假回国也会想着在一起聚一聚、吃顿饭。
对於很多毕业就再也不见的小学同学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友谊了。
上完奥数班,再回去自习一节课,一般在这节课里叶蓁蓁就会把作业写完。
放学后如果要值日,就带领组员干活。如果没有轮到他们这一组,叶蓁蓁就直接去琴房练琴,等妈妈下班后一起坐车去托管班吃晚饭。
饭前水果时间,叶蓁蓁要是没写完作业,就去写自己的作业。如果写完了就帮别的同学讲讲题,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她学习好。有的家长知道托管班有个小姑娘经常给他们孩子讲题,就对叶家托管班的印象更好了。
吃完饭回家叶蓁蓁还要练二胡,由於电脑在爸爸的房间里,叶蓁蓁几乎摸不到,只有趁着爸爸加班、或者周日的时候码字,使得她的存稿进度非常缓慢,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练完琴洗个澡,差不多就已经八点多了。叶蓁蓁再练练字、背背单词、看看课外书,就该睡了。
然后第二天再如此回圈。
到了周末,她有一个周六上午的书法班,周日下午的钢琴班和连着的二胡课。
其余时间她都用来抓紧时间码字。
如此回圈了一段时间之后,一个周六的中午,妈妈出现在了书法班,对她说:“走吧,今天去你姥爷家吃饺子。”
虽说去姥姥家待一下午会严重影响到自己的码字时间,但叶蓁蓁正好有些想姥姥姥爷了,就拿起托管班里的血压计和妈妈一起出了门。
托管班里放有一个急救箱,这是在叶蓁蓁的坚持之下买的,以防出现什么紧急情况时没有准备。
妈妈见了一脸奇怪地问她:“你拿这个干什么?”
“我想给姥姥量量血压。”叶蓁蓁装模作样地说:“我前几天和周阿姨学会了怎么量血压。”
“随你吧。”赵秋月无可无不可地说。
妈妈回娘家很少空手的,和往常一样,赵秋月先在姥爷家对面的小卖店买了条烟,这才领着叶蓁蓁走向院门。
“快点走,你姥爷这个急脾气,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了,问咱们怎么还没到。”
叶蓁蓁无奈地说:“我十二点才下课嘛。让他们先吃呗!”
“我说过了,可你姥爷不听啊。”
母女俩说着进了院子,还没进堂屋的门呢,就听见屋里传来了一阵哭声,还有姥爷提高嗓子骂人的声音。
叶蓁蓁仔细一听,似乎是她的大姨赵春月在哭诉。
再抬头看妈妈,赵秋月好像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似的,一脸镇定地领着女儿进了门。
见姥姥一脸愁容地坐在炕头哭,叶蓁蓁忍不住走过去问:“姥姥,您怎么了?!”
姥姥看了旁边的大女儿一眼,伤心地说:“你大姨要离婚了!这次是真的要离了!”
叶蓁蓁心道奇怪,大姨不是早就想要离婚了么,怎么事到临头姥姥还是怎么难过?
“妈,您就别跟着哭了。”赵秋月上前说道:“李鸿不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人,依我看离了正好,省得我姐再受他的欺负。”
“你懂什么!”毛老太太嘟囔道:“离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么?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说离就离了,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离婚后是会被人在背后议论、被人笑话的!”
“笑话,笑话又怎么了,总比挨打强吧!”赵秋月一想到姐姐身上的伤就心疼,“姐,你这次想好了,要起诉李鸿了么?”
“我,我还是想约他谈谈,尽量不要闹到法院上去……”见外甥女来了,赵春月就不好意思再哭了,抆干眼泪说:“就算不是为了我的面子,我还得替逸飞着想呢。”
赵秋月理解地点点头,她知道姐姐隐忍了这么久,还不是为了孩子?李逸飞今年才上小学六年级,马上就要进入青春期了,赵春月不想闹得太难看,影响儿子的成长。
姥爷皱起眉头,怒气冲冲地说:“没人想闹到法院上去,可李鸿那个王八蛋现在都不回家了,你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你怎么跟他谈离婚?!我都听人说了,他在工地上和个寡妇搞在一起了,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赵春月一听又想哭了,可她看了外甥女一眼,还是忍住了:“爸,先不说我的事了,蓁蓁来了,先吃饭吧!”
“我去给你们弄饭!”姥爷叹了口气,下了地,“我可是气饱了,吃不下了!秋儿,你念书多,你给你姐出出主意,现在该怎么办?”
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要不是姐夫实在太不像样子,赵秋月才不想趟这趟浑水。
可现在看到姐姐过得这么不容易,赵秋月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管了。
“我给李鸿打电话试试吧。”
或许因为赵秋月是教师、当初又帮着李鸿和赵春月弄来新房的缘故,李鸿向来对这个小姨子颇为敬重。
赵秋月的电话,他应该不会不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