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让他自己按着冰袋, 像个老巫婆一样倒腾魔药，不知名的东西放进小丹炉里, 明明没有火，丹炉里却冒起青烟, 很快几颗药丸出现。

“吃下去。”老爷爷把丹药给他。

那丹药还热乎着, 黑乎乎一片，看不出来放了什么，杜风也不纠结，一口咽了下去, 跟药一样, 还有点苦。

药效似乎有点催眠的作用, 吃完脑袋立马晕乎乎的, 没过多久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是在小天地里醒来的, 旁边坐了一个妖，背影看起来有点陌生，好像没有见过。

杜风一下子吓醒了, “你是谁？”

那人转头, 黑发白肤, 五官英俊, 黑色长袍上用金线绣着凤凰木的花, 明显又独特。

“凤凰木老爷爷？”杜风听何水说过，凤凰木老爷爷因为得了望月兽的精血，不仅醒了过来，还返老还童。

“嗯。”凤凰木老爷爷虽然模样和声音变了, 不过神色依旧慈祥，“你醒了？”

“嗯。”杜风坐起来，四处张望，“何水呢？”

“何道友去给其他道友讲课了。”

何水自从解锁了新技能，忙的停不下来，每天早晚讲课。

“我正好闲着无聊，过来看看你。”凤凰木老爷爷的表情落寂，似乎有什么难过的事。

“凤凰木老爷爷有心事？”杜风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也不算心事吧。”凤凰木老爷爷轻笑出声，“你要是愿意听我这个糟老头子多说两句，那我就跟你说说。”

凤凰木老爷爷虽然返老还童，不过依旧习惯性以长者自称，好好的帅小伙子，非要喊自己糟老头子。

“凤凰木老爷爷尽管说。”杜风洗耳恭听。

“其实也没什么。”凤凰木老爷爷望着远处，一堆猫儿缠着望月兽，坐在葡萄架下听课，调皮又捣蛋，“就是……”

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了几次也没说出口。

“是因为望月兽的事吧。”

猫儿们自从有了望月兽，不再黏凤凰木老爷爷，凤凰木老爷爷习惯了猫儿缠着，像子孙满堂一样，突然被冷落了，心里自然不好受。

“凤凰木老爷爷，其实望月兽也是猫。”只是加大号的而已，可能实力变态了点，但是摆脱不了是猫科动物的事实。

凤凰木老爷爷瞪大了眼，似乎明白了点，盯着葡萄架下雪白漂亮的身影看了又看，表情若有所思。

他和猫儿们不同，身为妖能感觉到望月兽的恐怖，尤其是受了他的精血，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像平地而起的一座神明，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这样的老妖是猫？看起来更像狼。

望月兽似乎感觉到有妖注视，歪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俩妖视线撞上，空中能明显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凤凰木老爷爷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会怕一个看起来只有他一半年龄的小年轻？

望月兽眯了眯眼，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前肢伸直，脑袋趴在腿上，长长的尾巴微微滑动，尾尖打了个圈。

这个动作倒真有点像猫，也许可以试试。

凤凰木老爷爷说做就做，晚上做了烤鱼，一路跌跌撞撞找去寒雾区，上面的薄冰折腾死他，好几次差点摔倒，烤鱼里的油从袋子里流出来，香气四溢。

他养了猫很多年，猫的习性，一点一滴，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比谁都熟，轻而易举就烤了几条外焦里嫩的鱼儿，身上也抹了淡淡的猫薄荷味道，只要是猫都无法抗拒。

当然抹猫薄荷并不是为了怎么样，只是怕被拒绝，做了一个双层保障。

凤凰木老爷爷寻着猫爪印，来到一座冰山前，那冰山角落有个门，也是用冰做的，看起来厚重无比，一般的妖推不动。

冰面光滑，里面倒影出一个形象狼狈的妖，凤凰木老爷爷整理整理衣裳，头发也重新绑上。

他已经老了，不需要像年轻人一样追随潮流，所以还束着长发，用一根银钗插着，后面还绑了束发的长带，上面同样绣了凤凰木花。

凤凰木打开袋子看了看，用荷花包裹的烤鱼静静躺在那里。

还好还好，里面的烤鱼还是完整的。

他合上袋子，抬手准备敲门，过了一会儿又放下，没多久又抬起，再放下，来来回回十几次，到底没找到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所以不敢敲门。

烤鱼的味道太香，已经先他一步挤进冰洞，顺着长长的轨道，传到很深的里面，冰床上的望月兽吸吸鼻子，不由自主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