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很久,宁夫人才去查看宁繁的婚服,皱着眉头挑毛病:“这个红色不够鲜艳,这里针线走歪了。”

宁繁扫一眼。

这些毛病几乎看不出来,宁夫人不满意自己养大的孩子去别人家,拚了命的挑刺儿。

两侧丫鬟看得出太太心情不好,都怕受到牵连,一个个都敛息屏气。

宁繁又拿了一方干净帕子递给宁夫人抆泪,让这些丫鬟先下去了。

宁夫人看左右安静下来,叹着气道:“皇家规矩多,太子被皇帝惯坏了,不是好相与的人。你妍姨当初嫁给纪王为王妃,就被老太妃及宫人为难了好些年,皇宫只会比王府更难生存,你名日过去之后,不能像在家里这般放肆了。”

宁繁神色肃然,轻轻点头:“我不会给家里添乱。”

“西南卢家是太子外戚,卢家心思很多,你要小心这门亲戚,”宁夫人道,“真遇着了事情,受到了委屈,别怕宁家受牵连,一定要回家。”

“是。”

宁夫人抆干眼睛,她看看左右,见人都退出去了才从袖子里拿出一方雪白的布巾。

宁繁:“?”

他看不懂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宁夫人也不清楚男人之间究竟怎么一回事,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心里揣摩着这应该和男女那回事儿差不了多少。

对孩子讲这些,宁夫人多少有点难以启齿。

她把布巾塞宁繁手里:“你和太子同房时铺在床上,第二天太子宫里的嬷嬷会看。”

宁繁奇怪的看了宁夫人一眼,默默把这条白布巾收了起来。

作为一个大夫,宁繁对这件事情还算了解。

他只知道过年纪小不经事的女子会落红,在温柔仔细的情况下,男子不会落红。

想到这里,宁繁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如果第一次太子敢把他弄出落红来,宁繁绝不会再任由他乱来。

“娘,您先回去休息吧。”宁繁道,“现在已经子时了,天不亮就要起床忙碌。”

宁夫人离开之后,宁繁随手将这条白布巾塞到了一个角落里。

第二天一早宁繁梳洗更衣,换上鲜艳的喜服之后,他拿了旁边的喜帕给自己盖上。

这边男子之间结婚有两种常见的仪式。

第一种是其中一方带着娶亲队伍到另一方的家中,两人穿着喜服一同骑马去未来的居所。

第二种就是常见的那种,一方骑着高头大马过来,另一方蒙着喜帕被他抱到花轿中,一行人敲锣打鼓欢欢喜喜的回去。

太子这边想要第二种,宁繁也想要第二种。

两人婚事很热闹,道路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宁繁在京城的不少损友这些天被拒之门外,结婚当天肯定凑着看看阵仗。宁繁坐在马上和这些人遇见,想想就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