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佑没想到宁繁居然来真的, 他疼晕过去,又被一瓢凉水泼醒。

醒来后宁繁依旧在对面坐着。

这间被宁繁审讯的地方原本是个库房,光线昏暗,都是灰尘的味道。

但宁繁一身白衣窍尘不染,玉冠束发玉带挂衣,手中拿着把乌木扇子,眉眼温柔天然带笑,哪怕嗔怒亦似含情,便是书画里也没有这般风情万种的美人。

黄佑一开始被宁繁这个美人审问,还存了几分色心色胆,想着听美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少了两根手指头之后,他看宁繁就像看到恶鬼。

“你敢断我手指头?”黄佑声音都在颤抖,“那你和二皇子的梁子就算结下了,我是二皇子的奶兄弟。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一同吃奶的兄弟,二皇子不会饶你。”

宁繁语气平淡:“砍他整只手,再多一句话,整条胳膊砍去。”

旁边侍卫正要动作,这回黄佑真怕了:“我说!我说!爷问什么我说什么!”

黄佑爱惜性命,眼看着宁繁心狠手辣,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讲了出来。

——黄佑被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带着染上了赌瘾,不出半个月,他便输了四五千两,还落了六千两的债。

追债的人追得很紧,就在这个时候,黄佑认识了一个书生。

书生说他家主子和人结仇,只要黄佑帮他家主子一个忙,就给他一万两银子报酬。

为了表达诚意,书生先给了黄佑一千两。

黄佑再怎么见钱眼开,也知道有些人不能招惹。

但那个书生保证他入了刑部大牢后,一定将他捞出来,只要他守住牙关不把人供出来。

为了剩下的九千两银子,黄佑心一横答应了这件事情。

他哪里想到冲撞的这个是宁繁。

更想不到的是,宁繁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无视魏朝律法,把他提回家里动了私刑。

宁繁眯了眯眼睛:“那名书生叫什么名字?什么长相?”

“他说他叫李四,三十多岁,山羊胡须,细眼睛薄嘴唇,脸很白,七尺来高,很瘦,听着是南方口音,从前没见过。”

宁繁嫌库房里味道不好,转身出去了。

天冬跟在宁繁身侧:“公子,要么是四皇子背后搞鬼,要么是公主府在搞鬼。剩下线索不好查,便是查出来了,也难当成证据送上去。黄佑是二皇子的人,谁保证他那些话不是推卸责任乱咬人呢?”

黄佑在市井之间和权贵之间都吃得开,既然没见过那名书生,那名书生十有八九是哪个府上的门客,还是出谋划策的那种,轻易不出门。

宁繁没打算再查下去。

他得罪的人就那么几个,四皇子和公主府关系亲近,兴许就是密谋着来的。

这几天宁繁想着好好休息整顿整顿府里,既然对方找上门来了,宁繁不会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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