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心里终究种下了一颗种子:“妾身原本觉着皇帝和太子都讨厌庶出,现在看来,太子对咱家帆儿的印象很不错啊。您不如走动走动,看能不能说服太子,让他去皇帝跟前说几句卢焱的不是,改立咱家帆儿上位。”

卢观不忍心斥责她,随口敷衍几句:“好好好,我回头问问太子。”

颜氏轻飘飘的:“最好再把宁繁讨来,自从宁繁看望帆儿一回,他吃饭都变香了。要是宁繁和咱家帆儿成亲,以后帆儿肯定就上进了,再不做那些轻浮浪荡的事情。”

卢观满脑子都是“你他娘的在做梦”,低头再看颜氏这张天真妩媚的脸,他哄骗道:“好好好,你这些时日别闹了,我好好去办事儿。”

哄了颜氏出来,卢观转念一想,觉着颜氏有些话说的没错。

宁繁确实有点本事,卢帆那么不争气的一个狗东西,家里人怎么劝都没用,宁繁来了一次,这孽障每日安生了许多,还说以后要正经起来让宁繁刮目相看。

太子从前做的事情比卢帆还过分,结果呢,和宁繁成亲之后,先是诛杀了二皇子的党羽,后又夺了宋府的兵权,断掉四皇子的左肩右膀,整个人脱胎换骨。

卢观怎么想都觉着宁繁很会调--教人,要是把宁繁弄自家来,说不定真能把卢帆扶到世子之位上。

但这种事情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压根没想过付诸实践。费嫡立庶的事情传出去了,那他还怎么回家?

且不说卢焱在外名声有多好,有多少人夸他年轻有为,单单就家里那个母老虎,就能把人给活撕了。

家里正房可不在乎他的性命,他敢闹出么蛾子来,西南直接起兵,把京城里的卢家全架在火上烤。

这样一想,卢观心里越发郁闷,想着回头提醒一下太子,让太子千万别说什么立卢帆当世子的话了。

慕江手下的探子陆续回报了消息。

宁繁怀疑到了卢家头上,并推测出来龙去脉。

有了具体的指向,这件事情调查起来就不像之前那样空泛。

事情和宁繁想的差不多。

西南边疆一直以来都很动荡,后来镇南侯府被朝廷派去带兵镇压了作乱的几个首领,让他们归附魏朝,这才安定了下来。

由於当地分多合少,平定之后一直都有很多矛盾。本地一些家族坐大,常常刁难镇南侯府。

对於这种局面,镇南侯府采取的方式是联姻,把自家女儿一个一个的嫁给了各个家族的掌权者。

看卢观、卢帆和孝颐皇后的样貌也能看出,卢家人无论男女都生得很标志,男子唇红齿白很有风度,女子温婉秀丽容貌倾城。嫁过去之后,各个家族日日受枕头风的影响,与卢家关系和缓许多。

三十多年前,当地最大的家族邬家把女儿嫁给了卢观为正妻。

邬家原本不属於魏朝,归顺后朝廷为了安抚封了他们的首领为顺王,邬氏是顺王的女儿,出生便是郡主。

嫁给卢观的时候,老侯爷和侯夫人都在世。

侯夫人对长女爱如珍宝,什么好的都想着自己的女儿。

邬氏样貌性情都比不上卢家大小姐,府中下人只赞扬大小姐而不赞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