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觉得自己就是原来的那个老旧办公区，只是他已经被拆除了，他残余的部分滚进泥地里，等待再一次加工，或者就此永远沉睡在土壤里……

意识漂浮游离间，他偶尔又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发现自己毫无变化，依旧与新人和游客们谈笑风生，有品牌商找到他，继续跟他商谈合作，他也对答如流，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这个梦里仿佛已经度过无穷的岁月，但是醒来后发现现实里也许只过去了几秒锺。

【玩家，玩家，能听到我说话吗？】

游戏的声音响起，他听到了，但是他不想回答。

【玩家，玩家，能听见我说话吗？】

游戏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冲意真觉得它有点厌烦，心想这个游戏系统真讨厌，一开始就绑架了他，到现在还在聒噪，能不能安静点？

这个念头闪过，他耳边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就像刹那间世界按了静音键。

这个发现反而让冲意真的神智清明了几分，他心想：说话？

游戏的声音再次响起。

冲意真：闭嘴？

游戏的声音再次消失。

如此试验了几个来回，冲意真忽然发现，他不但彻底摆脱了这个游戏系统的控制，还能反过来限制对方、乃至驱逐对方！

在他的视野里，世界又变了个模样，不再是人眼中看到的景色，而是变成了纯粹由能量构成的世界，超凡者身上的颜色带着淡淡的金色，魔物身上是一团阴冷的浓黑，而整个乐园，则是一种明亮却不刺眼的灿金色。

在这光芒照耀下，连30级都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可以忽略不计的黑点。

“真好看啊，我的乐园。”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后他看向了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体的周围，跟着一颗小小的绿色光球，那就是游戏系统的真身。比起超凡侧的力量，它更像一个机器、一串数据，却依靠从魔物身上吸取的能量维持运转。

正如每一个普通的人体内都有一整套远比机械更严密的运行系统，这个游戏也一样，它内置一个能量转化器，将魔物身上的负面能量源源不断地转化为正面能量，一部分维持游戏的正常运转，另一部分却深深飘向高空，冲意真一开始还以为这部分能量是提供给创造游戏系统的那个人，也就是一开始游戏绑定他时跟他说过的，那位制造了它的大神。

然而他的意识跟着这条路线转了一圈，发现地球是圆的，这条飘出去的能量环绕着地球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乐园，扎根在乐园地底下。

至於更深的，他就没能看到了，也许是他的等级还不够高。

游戏的声音还在响：【玩家，能听见吗？听见请回答。】

冲意真这一次回答了它，却提出了一个问题，“游戏，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