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圭看秦伀怀里没位置了,便安静的坐在软榻上,对他咧嘴笑了笑。
秦伀摸了摸秦子圭的头:不愧是他的儿子,比那几个傻侄子要聪明多了。
李绮罗在厨房做好晚饭,回前厅的时候便见秦伀和几个孩子玩在了一起,无奈的摇了摇头:“相公,吃饭了。”
吃过晚饭,三个孩子便磨磨蹭蹭的想往李绮罗身上爬,但又怕她还在生气,一边靠近还一边看她的脸色。
李绮罗没绷住笑了出来:“过来吧。”
三个孩子小小的欢呼一声,像小猪崽儿一样往李绮罗身上拱。
李绮罗边招呼着三个孩子,边和秦伀说话:“这几天我和秦进出去看了铺子,一直没看好。”
秦伀点头:“我的事也办完了,铺面的事我来想办法。”
秦伀这么一说,李绮罗瞬间便将这件事放下,秦伀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果然过了几天,秦伀不知从哪里找的门路,很快便相好了几处门面,李绮罗去看了看,都挺合适,然后选了一处最大的,将门面买了下来。
云辞坊的纯利每个月差不多以千两计,但就是这样,掏钱买铺子的时候,这京城的价位也让李绮罗肉疼了一把。
买了铺子,李绮罗画了图纸,然后让秦进按照图纸找人装修,她自己则招了一批绣工,对她们进行培训,前前后后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云辞坊才算是开业了。
云辞坊的开业,秦进弄的热闹非凡,势要将名声一炮打响,事情也没有意外,虽说各花入各眼,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
但如果美到了极致,那所有人都会为之惊叹,云辞坊果真在开业当初就打响了名气。而且京城有钱有权的人自然比云阳县要多的多,云辞坊的衣服卖的再贵,也有的是人买。
这时候时间也到了六月,秦伀要正式开始“上班”了。
正式坐班是辰时初,但要进宫门,还要接受检查,一系列繁琐的程序下来,妥妥的一个时辰打不住。
所以为了按时坐班,朝廷中央的包括六部和其他中央部门,无论大官小官,大部分都要在卯时初起床,披星戴月的赶着上班。倒是地方上的衙门,规矩没这么森严,比中央这些官员们更要来的逍遥。
秦伀一个刚入官场的小虾米,自然更要谨言慎行,卯时刚到他便起了床,李绮罗知道秦伀今天要早起,昨天晚上就让孙妈今天早起将早饭备好。
秦钟一起床,李绮罗便醒了,她刚要起身,便被秦伀按下:“多睡一会儿,天还这么早呢。”
“那怎么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对着空桌子吃早饭。”她将秦伀的手拿开,直接船上衣服下了床。
秦伀摸了摸她头顶,既宠溺又无奈的叹息一声:“你啊。”
早饭熬的是软糯的粥配上李绮罗昨晚亲自调好的馅儿蒸的包子,再配了几个小菜。外面还是一片漆黑,饭厅里亮着晕黄的灯光。
秦伀自己盛了粥,又给李绮罗装了一碗,边吃边道:“明天开始你就别这么早起床了,白天孩子们要闹你,云辞坊才开业,你又还要顾着那边,我怕你累着。”
李绮罗喝了一口粥,无所谓道:“这有什么,等你走了,我再睡个回笼觉就是。”看看,这就是从底层扶持着一路走来的好处,秦家一个农家没那么多规矩,真要一开始就嫁个高门大户,重重的规矩得把儿媳压死,男人都上朝了自己还睡懒觉,做梦去吧,还有给长辈请安什么的,李绮罗摇摇头,想想就头大。
秦伀听了轻笑:“嗯,好,我走了你就乖乖睡觉。”
吃过饭,李绮罗将秦伀送到门口,看着新买的小厮提了灯笼给秦伀照路,到两人转过街角后李绮罗才转身回了屋子。
总务处,顾名思义,就是处理朝廷总务的地方。这也是大越的开国皇帝立朝后的改革,将前朝的内阁分化为三处,三足鼎立,然后以总务处作为天子与被分化的内阁的桥梁,传递文书,分拣奏折额,记录会议等等,功能相当於后世的秘书处。
在总务处,虽说做的都是辅助性工作,品级也不高,最高的总务处三个处长也不过正五品,但却让许多人挣破了头也想挤进来。因为在这里,不但可以接触到朝廷许多机要大员,更重要的是有非常大的几率接触到皇上。
一入朝就能进入总务处,无数的奏折与文书都会经由总务处上报处理,能高屋建瓴的总览大越全国大事,极易培养大局观,如果能在总务处表现出众,再下放到地方,以后妥妥的高升。
这样的升官步骤是全大越的官员最理想的。
秦伀在卯时三刻到了宫门外,已经有许多官员等着检查了。
秦伀对打灯笼的小厮道:“你先回去吧,秦进忙云辞坊的事儿,你帮着夫人看好府里。”
秦禄忙点头:“好的,老爷,那小的下午再来接您。”
秦伀点头。
又等了一会儿,宫门打开,接受了检查后,秦伀到了总务处。总务处和其他中央部门一样,也位於千步廊,只是离皇上平日处理政务的勤政殿极近。
秦伀在天色渐亮时步入总务处的大门,远处的朝阳徐徐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