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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尽忠:“到了。”

姚庭带萧山下车,推着轮椅,跟在刘尽忠身后。

仓库内,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照见墙壁上结网的蜘蛛。

时近初冬,早已没了蝉鸣蛙叫。

安静,恍若死寂。

孟知儒早就醒了,麻袋里的他睁着眼,开始思考现在的处境。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而那个什么“丝丝”就是诱他咬钩的饵!

可一秒两秒过去,渐渐八分钟十分钟流逝,如今快一个钟头了,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说话声,没有脚步声,也没有水流或者风声等可以辨别周围环境的响动。

仿佛坠落深海,黑暗无边。

他也不敢挣扎,怕外面的人知道他醒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令人崩溃。

就像被摁在案板上的猪,不知道哪一瞬间,刀子就会捅进肉里。

猪还能叫,能嚎,可他却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

终於——

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是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撞翻了一旁的铝皮桶。

接着,是一行人的脚步声。

中间似乎还夹杂着轮轴滚动的轻响。

来了!

孟知儒屏住呼吸。

下一秒,系紧的麻袋口一松,他措不及防见到亮光。

“哟,醒了啊?”

女人暗含戏谑的声音传来,孟知儒缓缓抬眼。

入目一双笔直的长腿,腰肢窍细,黑色皮外套遮住了原本的露脐小吊带,高跟鞋也换成了铆钉靴。

清秀佳丽摇身一变,成了暗系辣妹。

“孟先生,装得挺辛苦吧?”柳丝思用脚尖挑起男人下巴。

她动作很轻,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侮辱的意味不要太浓。

孟知儒青筋暴起,显而易见地被激怒。

柳丝思见状,愉快地笑出声。

“听说上门女婿都死要面子,原来是真的啊?”

“果然,越得不到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你到底是谁?!”孟知儒冷斥,“你这是绑架!是挟持!”

“我啊?”柳丝思歪着头,想了想,“收拾你的人算不算?”

孟知儒深吸口气:“姑娘,你听我说,不管你是什么人,受谁指使或胁迫,只要你放了我,我不仅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还会给你一大笔钱。”

柳丝思摩挲着下巴:“听起来好像不错……”

男人眼前一亮:“你直接开个价!我在海外有公司、有矿井,个人帐户里的钱你想划多少划多少,只有一个要求,放了我,大家和气生财。”

“啧啧,孟先生这张嘴,好厉害啊。”柳丝思笑着,细长的眉毛微微一弯。

就在孟知儒以为对方动心的时候,女孩儿猛地笑容一收,眼神骤现狠戾。

接着一记飞踹落在他下巴上,伴随着一声痛呼,他整个人都被掀翻过去。

可想而知用了多大力。

孟知儒直接吐出一口血,牙齿咬到舌头,骤然袭来的剧痛令他浑身抽搐。

柳丝思随手指了个黑衣人:“你,去把他翻过来。”

“是。”

就这样,孟知儒像一条被烤焦的鱼,又被翻回正面,满脸是血地瘫倒在地,任人宰割。

柳丝思又吩咐:“检查一下,是真昏还是假昏。仔细点,这位孟先生可是老戏骨。”

黑衣人正准备下狠手。

孟知儒迅速睁眼:“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倒下之后他才发现,不远处还有几道人影。

由於光线太暗,那个角落又被阴影覆盖,他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只能依稀从身形判断,大多数是男的,有一个女的,还有一个坐着轮椅。

柳丝思又给了他一脚,男人直接蜷缩成虾米状。

身后炎知行和姚庭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愧是跟着月姐的女人,这狠劲儿——绝了!

江扶月没有出面的打算,虽然人是她设计抓来的。

她不动,刘尽忠也不动。

炎知行和姚庭没有得到指示,更不会插手。

柳丝思抬脚踩住男人右手,慢慢在地上碾磨,刚才就是这只手揽了她肩膀。

接着继续踩左边,这只手摸了她大腿。

哦,对了——

“听说你还有特殊爱好?”

柳丝思打了个响指,一名黑衣人便将她先前带来的箱子打开呈上,“你选,还是我选?嗯?”

孟知儒脸色惨白,抖若筛糠。

柳丝思:“还是我选吧……鞭子加蜡烛怎么样?好像不够新奇,要不换成食用油,直接点火?应该会很有趣。”

男人浑身骤僵,扯着沙哑的嗓音,疯狂摇头:“不……不要……”

“你这么对别人的时候,别人也说不要,可你没答应啊。”

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

柳丝思提起皮鞭往他后背一甩。

啪——

破风声起,随着一声惨叫,男人身上的衣服直接被抽破,於皮肉上绽开一道血痕。

“阿广,倒汽油。”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很快,拎着一桶汽油回来。

反手一倾,不偏不倚浇到对方身上。

孟知儒这回是真怕了,他以为对方胆子再大也不过是揍他一顿,再勒索点钱,谁知那女的竟疯到要和他玩儿命!

“不……你不能这样……我是楼家人,楼明心的丈夫,你们不能动我!”

柳丝思扫了眼江扶月,见她微微点头,她才冷笑开口:“楼家算个屁!楼明心又是什么玩意儿?动你就动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放过我吧,我给你磕头……”说着,直接趴在地上,开始用头撞地。

可惜,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那些女孩子也像这样卑微又弱小地跪在他面前乞求的时候,这个畜生是怎么做的呢?

他在满足大笑,然后用更残忍的手段对待她们。

“行,”柳丝思居高临下站在男人面前,下颌微扬,目露怜悯,“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那就放过你吧。”

孟知儒一愣,旋即目露狂喜。

“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他挣扎着爬起来,正准备迈腿,下一秒——

柳丝思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突然响起:“哎呀,我开玩笑的,你居然信了?哈哈哈……太好笑了,你是蠢猪吗?”

男人目眦欲裂,如困兽般低吼。

没有比刚获得希望又被打回原形更让人绝望的事了。

她是故意的!

故意在他以为能够逃出生天的时候,又一把将他拽回地狱。

孟知儒疯了——

“你们到底是谁?!是谁?!”

原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突然,那个坐轮椅的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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