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无天眉毛一扬,他标准低?“本座怎么听着你有言外之意呢?”
楼春山一直盯着那个松松垮垮的绷带结,好容易在心里劝服自己,外伤需要透气,绑得太紧有害无益。“总坛在师父眼里只是‘总归更安全’……”他嘀咕道,带着点不明显的抱怨,“所以我猜,早前师父烧掉有血的绷带、还要开窗通风,也不仅仅是因为怕被大护法责备。”
闻言,操无天愣了愣,他没料到楼春山在这时候回过味来了。“你是不是想说高处不胜寒?本座这个教主之位虽然尊贵,但也坐不安稳?”他好气又好笑。
楼春山却不吭声了,一眨不眨地注视他。
从这种反应里,操无天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楼春山真的如此认为。不期然地,那句醉醺醺的“师父……可怜的是……”又飘进他的脑海。
——卧了个大槽!他这徒弟不会在可怜他吧?!
操无天顿时要炸毛了。不远处都是人,他好容易克制住了反手一个爆栗的冲动。“你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他低声怒道,“到底你是教主,还是本座是教主?”
“……师父?”楼春山完全不明白哪里踩到了操无天的雷区。见对方扭头就走,他想也不想地抓住了向后扬起的衣袖,急声道:“师父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见已经有人注意他俩这头,操无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简直进退两难。“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说实话,楼春山连操无天气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应该解释什么。但显而易见的是,如果他不能给出个好理由,麻烦就大了。“师父嫌弃徒儿大惊小怪,可徒儿真不是。”他尝试着开口。
操无天用鼻子回以一声冷哼。不是大惊小怪就是一惊一乍,要不就是和最早时一样的惺惺作态!
这反应一看就是怒火上头,楼春山再开口时更谨慎了。至少,幽阳教这部分肯定不能提……“师父,徒儿只是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敢毁伤。若有意外,也应当悉心照料。”
“怎么,你还要跟本座讲《孝经》不成?”操无天更恼火了。
“也不是……”楼春山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破釜沉舟,老实说了:“徒儿小时候,父母就过世了。他们的病难以治疗,越到后头越不成人形,溃烂之处血止也止不住。故而,见到流血之人,徒儿便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