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琳娜瘪嘴。
“无牌医生诊所昧良心接十几岁少女生意,闹出大失血,你老豆接到电话去查看,白布染满血...”
马琳娜哇哇大哭。
贺喜叹气,低声问,“为你补习的英文老师,他有讲要对你负责?”
马琳娜抹泪抽噎,“他港大还未毕业,家中有三个弟两个妹,老豆付给他的薪水,泰半被他交给阿妈养家,他手中无积蓄,家住棚屋。”
她要去诊所堕胎,央求贺喜陪她。
“阿喜,老豆知道,会打断我腿,也一定去法院控告他猥亵未成年少女...”
马琳娜早年命顺,条件优渥,情窦初开后,桃花劫致使她诸多坎坷,好在她犹有福气,仍有疼她老公,只是与子孙缘薄。
因果回圈,今日种下的孽,将来终究要偿还。
“阿琳你想好了?他是一条小生命,你会犯下业障。”
人皆有命数,贺喜不愿破例为她逆天改命。
“我管不了许多,我只知,再过几月,等他长大,密斯朱会发现,校长会将我开除,我会沦为德贞笑柄。”
到底年岁小,马琳娜怕到全身作颤。
不起眼街尾小巷,马琳娜的英文老师早已探听好。
“有牌照医生,听讲圣母玛利亚医院退休,技术好,两百块,先付后做,许多女子在她那里...”
贺喜冷眼看他舌颤莲花。他讪讪闭嘴。
额窄,山根低,眉稀疏,眼带淫,平日只怕没少对女明星照片意淫。
他扶马琳娜进去,贺喜不愿跟,守在街尾树下。
有阿叔打牌聊天。
“刁,听讲港督府迁址,请动五位大师。”
“大师?”一人哂笑,“十有八九再被活埋。”
“可不一定,听讲原港督府闹鬼,新任港督恐惧才要迁址。”
没几时,英文老师扶马琳娜出来,她脸色惨白,好似吸血鬼。
贺喜默诵咒,掐指决驱散她额间黑气,又把平安符系在她手腕。
至於印堂发黑,周身带煞的英文老师,自作孽不可活,贺喜多看他一眼都眼疼,更不会关心他以后如何。
送马琳娜回家,英文老师不敢这个时间上楼,改贺喜扶她。
马师奶见马琳娜惨白脸色,吓坏。
“阿妈我来月事不舒服,阿喜送我回。”马琳娜低头嗫嚅。
马师奶未多想,喊菲佣,“苏比,熬一锅枸杞红枣茶。”
马琳娜打完胎,着实让英文老师大松一口气,毕业在即,他准备申请牛津大学攻读硕士,将来前程大好,若是此时曝出他猥亵未成年女学生,他将一无所有。
回校有好友请吃饭,铁皮棚爱文生大排档,辣酒花螺,蚝仔粥,豉椒炒蚬,老板娘送来啤酒。
转天周末,贺喜一早被梁美凤喊起。
“你同学马琳娜找!”
贺喜直打哈欠,拿过话筒,“阿琳啊,什么事。”
话筒那头抽噎低泣,“他,他昨夜在校舍猝死,法医查证,讲是胃部大出血...”
贺喜默诵经文,没讲话。
门钟叮咚,是客晋炎,手拎一盒葡澳蛋挞。
他总有诸多邀请借口,“今日枪会我有比赛,去为我打气?”
贺喜犹豫。
梁美凤正要去鱼铺,直接替她应下,“周末天气好,总在家没意思。”
贺喜想讲她上周去姑婆屋,上上周约同学看戏,再上周已忘记干什么,总之节目多多,哪有总在家。
仲秋的天,本埠气温渐降,人在露天地方也舒爽许多。
赛事由射击总会举办,客晋炎是气步。枪参赛选手,他换射击服登观战台,挨贺喜坐。
观战台热闹异常,多的是女眷亲属来助威,斜前方更有人豪迈打啵,是港仔和金发碧眼生番婆。
贺喜抱奶茶吸,挪开眼。心道,世风日下。
视线落在她咬吸管的红唇上,客晋炎脑中不由回想那日猥琐行径。
没几时,比赛枪鸣声预响。
“客生,要开始了,你快下台去准备。”贺喜扭头提醒。
客晋炎戴手套,瞥见又相拥在一起打啵的港仔和生番婆,竟然羡慕。
“记得为我喝彩。”他要求不高。
选手就位,他穿黑色射击服,戴黑手套黑墨镜,胳膊上有六号标记,贺喜发现她居然一眼就能看到他。
砰砰砰,抛碟机不停运作,无数朵彩色粉末空中散落。
生番婆挥舞双臂,夹杂英文,用蹩脚白话为男友助威。
贺喜被感染,也起身助喊,声音比生番婆还大。
生番婆不满声音被盖,回头瞪她一眼,呐喊更大,暗与贺喜较劲。
结束最后一拨烧枪,港仔跳过铁栏,飞跃向生番婆,嘴对嘴啵不停。
生番婆得意,朝贺喜挑眉,又啵他男友,赤裸裸炫耀。
贺喜看得专注,察觉衣领被抓住转了个圈,她睁大眼,忘记所有反应,眼看领她衣领的人固定她肩膀带向他。
他把她嘴堵上,用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