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痒。”贺喜躲开,“都不喜欢。”
他学她嘟小嘴的模样,“阿喜,我知道你还小,害羞怕丑,可我们早晚结婚,到时你让我日日当和尚?嗯?”
“我中学未毕业,还要念港大。”贺喜辩解。
“结婚之后也能读港大。”
“我不想早结婚。”贺喜低语。
确定了她眼里的认真,客晋炎缓收手,扶额叹气,“看来阿喜想让我七老八十再结婚生仔。”
登高才博见。贺喜特别喜欢这句话。
还没登高,更未有博见,就被关养在大屋里面,洗手羹汤,犹如金丝雀,每日逛珠宝行,买专柜时装,签单到手软,或者约上几位富太搓麻将,手痒想为人相风水算命,还要顾忌夫家脸面。
想到客丁安妮贵妇作派,多少令她望而却步。
新年伊始,粱美凤照旧买蛋糕庆贺,又为贺喜做长寿面。
客晋炎送来鲜花和手工巧克力,带她去爬太平山。
山风徐徐,贺喜眯眼眺望维港,“客生,如果你急於结婚,那...”
“那你就做我老婆仔?”客晋炎眼睛骤亮。
在他灼热目光下,贺喜低头,“我想念书,等我毕业还有几年...”
明洞她话里意思,客晋炎沉脸打断,“我先娶太太,以后包你做外室?”
“我不要做外室!”她瞪眼。
客晋炎叹气,“看来我阿喜对我没信心,只是几年我还不能等?”
如果他仅是为传宗接代考虑,几年前他早已结婚,不用拖现在。
“阿喜。“捉住她小手,客晋炎连啵她手背低语,“不要念想离开我,我会憎你一辈子。”
开学之后,他们见面次数减少。没过多久,客晋炎打电话,讲他要去英国。
“客氏利物浦电子交易所上市,阿喜,我要去半年。”
“那我打你电话。”
“记得每天都要念想我。”他愈发暴露霸道又粘人本性。
大概是她不识情爱滋味,客晋炎一走月余,除却偶尔一次电话,她并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更没有无精打采。
马琳娜忿忿骂她,“肚肠忒冷!”
马琳娜近来偷偷交了男友,拔萃书院,同样读中五,他们约好一起考浸会,近来她努力念书许多。
同在港地,严格来讲只隔两堵校墙,他们日日交换情书,互诉思念。
贺喜倒想日日交换情书,奈何隔太远,她白天,他黑夜,他打电话,她在上课。
唯有周末能有空闲。
“想死我小阿喜。”电话那头,客晋炎长声叹。
贺喜忍俊不禁,听见窸窸窣窣声音,“你还在忙啊。”
“忙看报表,忙想我阿喜。”他犹记得嘴甜。
“我也有想你。”话音落下,她脸红。
话筒传来低笑声,她脸红更甚。
越洋电话打许久,久到粱美凤从鱼铺归家。
“我阿妈回了,我去做饭。”又讲两句,贺喜才挂电话。
粱美凤顿感好笑,“怎样,还想偷偷瞒我啊,阿妈过来人,不会为难你们。”
不过她又顾虑,“阿妈以前总巴望你嫁豪门,住大屋,可在看到客太太之后,唉...”
“阿妈,怎么了?”
“枉阿妈年轻时还是村花,和客太太站一起,好似洗脚丫头,她戴鸽子蛋,肩坎狐狸皮,阿妈旧衣旧裤,我们终究与客家差距太大。”
粱美凤又叹气,“阿妈怕你以后委屈。”
“阿妈你最好。”贺喜眼发酸,趁机抱她胳膊讨好,“我们晚上吃烧鹅吧。”
粱美凤哭笑不得,“小鬼头,这才是你目的!”
吃饭看新闻,已成了她们母女习惯。
只是新闻台播报的新闻让她心发沉。
日前警署在西贡码头查出一批粉,矛头直指七哥,也有证据指他投资电影和地产洗黑,他被差人检举,人已失踪。
坊间更有传闻他由离岛偷渡南亚岛国。
梁美凤直摇头,“正经事不做,捞偏门终究要出事,我就知道,他早晚要扑街。”
贺喜没吱声,总归不希望他有事。
这日放学,马锦灿堵她在校门口。
“当初蔡家福失踪,你能算出在哪,现在林家祥逃港,我想你也一样能算出他到底逃到哪。”
事关升职,马锦灿势必要钉死七哥。
“马sir太高看我,我没那本事。”贺喜直接拒绝。
“如果你能立功,岁末将得到荣誉市民称号,将来对你考大学有帮助,甚至渡洋留学也行通。”他利诱。
“我没本事。”贺喜再拒绝,快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