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好端端的,客伯母过来做什么啊?”

“话里话外,还是想让我同意你和客生订婚。”粱美凤笑得颊肉作抖。

“那阿妈怎么讲?”

“阿妈也不好端过头,就答应等你中学毕业再订婚喽。”她心中畅快,连番拍手,“我粱美凤也没想到有天会住半山大屋,进出有车接,菲佣尽我使,难怪你契爷讲我有福相。”

贺喜好笑,“有福相的阿妈,先把垃圾拎楼下倒了好吗?”

粱美凤不满,“打断我美梦!”

转天粱美凤去鱼铺,赶在她出门前,贺喜睡眼迷蒙从床上爬起,“阿妈,我今日去为人相风水,中午不回来。”

粱美凤已习惯,叮嘱她小心,戴遮阳帽出门。

贺喜本想再睡回笼觉,又被电话铃吵醒,打哈欠接起,“客生。”

话筒那头声音有些疲累,“昨天想打电话,担心扰到你休息。”

贺喜笑,“我每天都精力充沛。”

漫无目的讲许久,挂电话前,客晋炎不忘问,“阿喜,真的有前世,我是文慎?”

贺喜卖关子,“信则有,不信则无。客生,你晚安。”

挂下电话,贺喜匆匆洗漱下楼,周警卫在下面等,他开一辆老旧淩志,为贺喜开车门。

“最近老婆总讲家中闹鬼,她疑心重重,看哪里都有问题,我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

自从港督府闹鬼,麦港督请几位大师查看之后,守卫室晚上再没接到麦港督的电话,周警卫本来不信,可港督府事件摆在眼前,不由对鬼神之事也将信将疑。

“老婆日日劝我搬家。”周警卫苦恼。

“那你怎么讲?”

“洋楼价一日贵过一日,卖掉旧屋,再买新屋钱不够,只能租间尾房,划不来。”

讲话间,车开到周警卫家楼下。

周警卫原是警署差人,后来调进港府做港督贴身警卫,薪水应该不错,否则也无法在尖东地段买洋楼。

老式电梯缓慢上升,在八楼停下。

数字也很吉利。贺喜不动声色看四下看。

“我老婆打麻将应该回了。”周警卫按门钟,没片刻,门从里面打开。

见到周师奶那一刻,贺喜略有诧异,她穿几万块的姬仙蒂婀洋裙,妆容精心搭理过,委实靓女一个。

她招呼贺喜,不冷不热,似乎不太欢迎。

周警卫面有尴尬,请贺喜进门,私下低声道,“自从家中闹鬼,我老婆就这样,对我也冷淡。贺大师,您别介意,我代老婆给您赔礼。”

贺喜不在意,“没事,我看看就走。”

周警卫家坐北朝南,无论是采光还是通风,都再好不过,楼与楼之间距离也适中,装修大气,家私摆放得宜,卧房四柱大床朝向也得当。

“大师,我老婆讲马桶里总有声音,还有女人头发。”周警卫带贺喜去卫生室,“她总担心哪天马桶里会伸出一只手。”

他讲完,自己先哆嗦。

贺喜想笑,看一眼洗刷干净的马桶,又抬头看天花板,“我看不是闹鬼,可能是周师奶鬼片看多受影响。”

“我讲有,就是有。”周师奶踩高跟过来,不掩轻蔑之色,“自己没有真本事,不要把问题推我身上。”

她语声不快,“老公,哪里找来的骗子?几岁了?有无毕业?”

“闭嘴!”周警卫低喝他老婆,朝贺喜尴尬笑,“我老婆...”

贺喜抬手打断,示意她没放在心上,如果她没看错,周师奶眼泛桃花,不像冲煞,更像是有了外心。

“周警卫和周师奶结婚几年了?”贺喜转问。

周警卫笑,“快七年了,小仔已经念小学。”

可以看出,周警卫是个顾家爱老婆小仔的男人,他讲这番话时,脸上带笑,看他老婆时,眼中也带了化不开的爱意。

相较之下,周师奶就显得有些无动於衷,她歪靠在沙发上,有些不耐,“还没看好?粱太约我打麻将。”

不待周警卫讲话,她又道,“粱太有个朋友想买洋楼,我们正好能低价转手给他,早点搬家,这里我一刻住不下去!”

她讲完,拎上莉姬手袋,踩高跟蹬蹬出门。

周警卫满面尴尬,“贺大师...”

“我还是那句话,房子没问题。”贺喜别有深意对周警卫道,“有房才算家,卖房无疑是拆家。周警卫,既然房没问题,该从人身上找问题了。”

周警卫若有所思,送贺喜出门。

仔细想,他老婆从他尾随麦港督从英国回来之后,才开始有变化,近来更甚。

春闺寂寞,周师奶打牌作乐次数渐多。

粱太是她中学时期密友,毕业后嫁给纺织厂老板,家中殷实,加上她开朗大方,朋友很多。

这日她照旧带牌搭子过来凑脚,牌搭子叫陈威,三十不到的年纪,面容清俊,长相极佳,唯有一点,稍显瘦削,肤色也太过苍白。

不过他一张嘴,天花乱坠,极讨人欢心。

他一坐下,便朝周师奶挤眼,“周太今日打扮赛过天仙。”

周师奶立时脸红,面上羞臊,一颗心却砰砰跳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