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出了气,怎么反而像想不开要投河一般?」
一个声音打断了正坐在河边大石头上闷思的秋叶红,转头一看,见竟然是穿着淡青圆袍的王华彬跟在身后。
「王大夫。」秋叶红有气无力算是打个招呼,「你一直跟着我?」一面苦笑一下,「好笑吧?」
王华彬点了点头,走进几步,「果真嚣张的很,我倒是看走眼了,原来富姑娘有这么大的靠山。」
他这话说的不阴不阳,毫不掩饰嘲讽。
「王大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这么大的靠山,又会怎么样?」秋叶红转过脸,眯着眼看着他,一面伸手指了指湍流的河水,「那早晚有一天我只有投进去这里了。」
王华彬怔了怔,没有说话,视线也放在那湍流的河水上。
「这个世界我算是看明白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秋叶红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一个靠山都没有,那这一切只能怪我自己倒霉,可是谁让我偏偏又这个靠山呢,我干嘛不用?我为什么不能嚣张一下?我有不是欺行霸市的作恶,不过是自保而已。」
王华彬沉默不言,忽的转身就走。
他不会再雇用自己了吧?秋叶红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世上的事果然没有两全其美,得到了总要以失去为代价。
「矿工一日,工钱减一日。」王华彬头也没回的扔下一句,脚步不停的走远了。
秋叶红大喜过望,从石头上跳起来。
「大叔,你果然大丈夫」秋叶红冲着那远去的背影夸赞道。
可能因为激动,大叔的背影踉跄了一下,继而脚步更快的去了。
一直到红日西沉,秋叶红才转回家中,才进巷子,就见一个穿金戴银年约四十的妇人,被两个仆妇扶着,见鬼一般从自己家的巷子里冲了出来。
「快走,快走,我是鬼迷心窍,才到这里来!」那妇人口中高声喊着,胸脯剧烈的起伏,满面怒容的从秋叶红身边而过。
「夫人,夫人,先消消气,消消气……」两个仆妇一个帮她心口顺气,一个帮她挥着小扇子。
「钧儿真实瞎了眼,看上这么个人家……不就是镇远侯夫人一句话,入了族谱还是拜过祠堂?啊呸,没脸没羞的……她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啊呸……」妇人高声啐了口,上了马车。
秋叶红听了这句话,愕然的回过头,看那马车火烧火燎的走了。
这说的好像……
秋叶红快步走到家门口,见地上撕碎了一些纸片,她好奇的低头去看,赫然看到自己的剩了一半的名字。
院门半开着,顾妈妈端着绣活坐在石凳上,一眼看到秋叶红,站起身来。
「姑娘回来了。」
她神色端庄,没有丝毫异样。
「顾妈妈,方才有人来咱们家?」秋叶红好奇的问。
「是,一个开当铺的,」顾妈妈淡淡道,一面去给她打水洗漱。
「是不是姓陶?」秋叶红忙问道,「来做什么?」
「没什么,来提亲。」顾妈妈不在意的随口道,一面帮秋叶红挽起袖子。
秋叶红心里砰砰的跳起来,也顾不上洗手,又惊有又带着几分喜,「真的,他们家……」
「没什么,我打发走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阿猫阿狗的就上门……」顾妈妈说道。
秋叶红张着嘴巴愣在原地,想起了方才听那妇人的话,前因后果就瞬时明白了。
「你!」秋叶红将刚递到手里的胰子,啪的摔在水盆里,溅起了一片水花,「顾妈妈,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