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上天佑我!」他大笑几声,抬手招呼副将们,「传令下去,全军务战,为五路大军做先锋!」
众将扬声应和,气势大涨。
「还有……」吴大人转身要走,又哼了声,对副将道「这一仗要倾我军全力让那些大夫们都给我上战场去!」
将士们应和了,自有人传令去了。
吴大人看到王华彬,堆起笑,道:「小王大夫非我军之编,自然不在此列,王先生旅途劳累,快请歇息去吧。」
王华彬拱手道谢,看着吴大人转身要走,冲疑一刻,忙跟上几步。
「大人……」他施礼道,「……慧兰郡主可是在窝阔台?」
想起上一次就是他们以表兄妹相称一起来的,可见必是有交情,吴大人便没有隐瞒说了自己的想法。; ?
「……原本是如此认为,这厉疫实在是来的太怪异了,所以猜测是出自郡主之手……」他低声说道,「但照你这么说,不过是一场虚惊,那也就自然不干郡主的事……」
王华彬听了这话,微微纵着眉头,似是自言自语,「可是,这气毒来的也很是怪异……」
吴大人听了动了动嘴,似乎要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哈哈笑了笑,拍了拍王华彬的肩膀。
「有什么怪异的!冬天下雨夏天下雪,哪一年还没个古怪的事!这个算什么?你才多大年纪,见过什么?」
几在之后,活了大半辈子,也上过几次战场的吴大人,见识到什么才叫真正古怪的事!让他终生难忘!
对窝阔台的战役先由小部分的对抗战起头,伴着五路大军的相继围过来,大规模的攻城开始了。
永兴军备战已久,而窝阔台虽然早有戒备,但近日忙於内争,战事初起不免有些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汉军主力由些士气大振,一举杀向窝阔台境内,如入无人之境,麾头指处,所向披縻。
但窝阔台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二王子殿下先是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大王子,凝聚了族众之力,利用彪悍骁勇的骑兵马战优势,扭转了局势,而此时的汉军却由於战线过长,补给不足,开始节节受困,很快,双方主力就面对面,开始了一场决定生死成败的相遇战。
厮杀声已经响了一天一夜,站在后方制高点上的主帅们可以看到,迎面而来的窝阔台人无边无际,扬起的烟尘遮蔽了半个天空。
打头阵的先锋窝阔台铁骑,皆是头盔连面部罩住,只留眼睛,胸背铁叶甲护身,牛皮作袖以护臂,连马都戴着护脸,人人手执长刀,嘶喊声震天。
这一战,双方都是凝聚全力做一拼了。
「窝阔台谁先锋?」吴大人急声询问。
便有人报:「二王子」
吴大人倒吸一口凉气,帐中诸人也是神色凝重。
「大人,」有兵将冲了进来,「不好了,侯爷当先锋去了……」
此话一出,满帐子的人都吓得变了脸色。
「快,备马」吴大人最先反应过来冲了出去。
营帐外,只闻得远处喊杀冲天,一眼望去,饶是久经沙场的将帅也微微心寒。
两军正在胶着状态,战马碰着战马,兵士挤着兵士,硬劈硬刺,硬接硬架,如同收割稻麦,不断的一片一片的倒下。
「大人,不好!」上马的众将催马向前线阵地冲去,忽地一个将官大惊喝道。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已方阵列突然被杀开一道口子,窝阔台铁骑步步压上,这个时候被撕裂阵营,就将如同大堤溃口一败不可收。
吴大人只觉得遍体生寒,炎炎夏日中如身坠冰窟。
「将士们,随我去……」他拨出腰中跨刀,嘶声喊道。
话音才落,忽见前言阵营果然溃堤了……
厮杀阵地中的战马突然倒下一片,就如同中了魔咒一般,毫无预示的大批战马倒地翻滚,粹不及防的马上骑士们如同瘸腿的汉子,栽出去,滚下去,被马砸到,踩到,被对方的大刀砍倒……
一时间阵地上乱成一片。
扬着刀的吴大人等人愣住了,「大人,是窝阔台的马……」将士们齐声高喊,「窝阔台的马!」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渐渐汇集成一个声音,如同滚滚震雷响彻战场。
失去了战马的窝阔台战士,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案板上的菜瓜,更可怕的是这突然的莫名的状况,击碎了窝阔台人的神经。
兵败如山倒。
满身满脸都是血的胡图鲁被四五个人拉住。
「快走,大人,快走……」他们四五个人一起用力,才扯住他,挥开厮杀的人群,向后退去。
「不准走,不准退,阵前退逃者,杀……」胡图鲁挥刀砍向拉着自己的一个人。
那人血流满面的倒下了。
「大人」三个人扑上来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大人,二王子已经战死了……今日我族是败了,为了来日报仇,大人……大人……」
胡图鲁手里的刀颓然垂下,他的眼一片血红。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快走……」三人拥着胡图鲁上马,向后方急驰而去。
此时的后方,也是混乱一片,胡图鲁他们十几人才入城,汉军也跟着杀到了满城皆是仓皇逃跑之人,妇人老人孩童的哭喊声震天,火光四起。
「大人,你要哪里去?」挡开拦路逃散的民众,十几个人侍卫看到胡图鲁突然调转马头,不油大惊。
「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搞的鬼!」胡图鲁仰天大喝,纵马朝自己部众所在地奔去。
这里比城内的状况好不到哪里去,到处都是逃亡人群,火光起的蒙古包,无人管惊慌答乱撞的牛马羊,哭泣的被丢在路边的老人孩子……
那个总是老老实实卑微陪笑只站在马圈里的女子早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