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去了,你战队怎么办?”盛喃哽着打断他,“战队选手窗口期都过了,你要赔违约金的。”
“那是我的职业问题,倒还不到需要你替我操心的程度。”盛笙无奈道,“你考虑自己的部分就够了。”
“……”
盛喃沉默了好久,突然低着头闷着声问:“其实几个月前我给你打电话那次,你说让我转回来,那时候不只是因为我的事情、还因为你知道了这件事,对不对?”
盛笙叹气:“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送你去复读。说为了你懂事、长大、独立,可你都这样长大十几年了,他却突然这么急。再加上其他一些事情,让我觉着奇怪,就找人查问,才知道你9月份一走,他10月份就开始化疗了。”
盛喃眼圈又红起来,近咬牙的:“他就一个字都不说!”
盛笙笑:“因为他觉得你没长大,就是个还挂着鼻涕抱着玩具熊,总跟在他后面哭着要妈妈的小脏姑娘。”
盛喃眼泪更止不住,努力作凶:“你别说这些!”
“其实他前段时间还为这个决定想跟你道歉,但他那个脾气,说不出口的。”盛笙淡淡笑了笑,“他说想让我以后转达,我说等你见到他,亲耳听去吧。”
“……”
盛笙沉默了下:“我跟你说的这件事,你好好想清——”
“不用想,”盛喃低着声,“M国那边的美院挺好的,我去不用放弃学业和职业。你要是去了,你这五年坚持的就全都白费了,你当初为了它离家出走、把我一个人扔了、我自己气得天天晚上抱着小熊去你空房间哭、就是那会儿哭得太厉害没睡好才就长了161——那我不白哭了么!”
盛喃最后仰起脖颈,哭得眼泪鼻涕都挂着还气势汹汹的一句,差点让盛笙都破功。
他眼圈微红,像要叹气又像笑的:“我快23了,也该退了。”
“退什么?Liar刚退役,不趁这两年冲冠军梦,你们难道要等他扛着棺材板回来啊!”盛喃气得口不择言。
盛笙却笑:“让梨子听见,她跟你绝交。”
盛喃於是又红着眼圈怂回去。
盛笙低头,看了她几秒:“想好了?”
“想什么。”盛喃闷着声。
“怎么选。”
“怎么选的事情我不用想,我已经选好了,我出国,你留下,”盛喃一口气说完,又补充,“坚守大本营的事情我不喜欢做。而且你和我谁出去的结果一加一减,傻子才不会选。”
“谁加谁减。”
“当然是你有害无利,我有利无害。”盛喃想也不想。
盛笙:“那靳一呢。”
“——”
盛喃的呼吸都本能屏了一下。
她空白着眼,下意识躲开盛笙的目光,落向窗外。
在她一下午又哭又呆的闹腾里,悬空的太阳早就掉去了天边。最后一抹暮色钩沉,它像是依依不舍的,死死拽着最后一片云梢,不肯告别。
可月升日落,终究要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