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顾言惜却停在原地,轻轻唤他的名字:「千川。」

他又回过头来,高高的个子,与站在两阶台阶上的她几乎平视。

「谢谢你联系星象娱乐,替我解围。」言罢,她才垂眸跟上去,来到他身边:「真的很感谢。」

宋千川的眸子缩了缩:他想起她谈起初恋时的神情、她说他一直守护在他身后的样子,以及她甚至知道,星象娱乐背后是他的团队。

原来他的深情,她都知道。

那又为什么一直没有给他回应?

剧组下榻的酒店,他住12层,她在16层。

电梯的数字飞快上升,到了12,他抵住电梯门,转过头想与她话别。可当他对上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他却不想走了。

他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出了电梯,直接刷卡进了自己的房间,如同白天那场戏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他要做全套。

大门一阖,他捧起她的脸颊,忘情地吻了下去。

屋内,昏暗又寂静。

顾言惜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宋千川愈发粗重的喘息。那声音听在耳畔无限放大,配上搔在她脸颊的急促而又滚烫的呼吸,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烈烈燃烧着。

亲吻远远灭不了火——他就快要被那火苗吞噬了,紧接着,便是她。

他噙着她的唇,不轻不重地撕咬,而后又轻轻用舌头舔过。微微的疼痛过后,酸麻更加让人难耐。顾言惜被他抵在门上动弹不得,只好抬起双手,轻轻攀住他的肩膀。

「顾言惜,抓紧了。」话音刚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箍着她柔若无骨的腰肢,将她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的力道使得恰到好处,放在她腰间的手紧紧地箍着,却不疼。

他就这样抱着她,缓缓地迈开步子,唇上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下。一路走到卧室,他再控制不住,与她双双跌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轻轻解开她衬衫的扣子,月光柔柔泄下,竟不及她胸前一片雪白。他看得眼底发热,低头吮上她的锁骨。被空调的冷气吹凉的皮肤忽然被一片温热包围,她猝不及防,唇角溢出一声嘤宁。

她的声音太过甜美,敲打在耳畔,酥麻的感觉立即窜上脊背。这与他来说无异於助兴——体内那股邪火伴着酒意,终於是要压制不住了。他放开她的唇,撑起上身,却隔着衣物往她身下轻轻一顶:「顾言惜,你好甜。」

顾言惜借着月色望向他,直对上他那双充满欲念的眸子。她自懂得这意味着什么,便不再扭捏,只将头轻轻埋在他颈窝。

一夜温存,他体力惊人的好,起伏间死死扣着她,就是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好似要把这几年的空白用这样的方式全部填补上。

到天快亮时,顾言惜昏昏沉沉地快要睡去,他才肯甘休。

想来她是累得不行,他起身浸湿了毛巾,替她细细抆好身子,她都没有醒来。宋千川弯了唇角,忽地想到上学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明明很早便写完作业睡下,转日还是会整天整天的犯困。

有时老师讲课无聊了,她便支着书趴在桌上睡着了,嘟着嘴,留给他一个又小又可爱的侧颜。

十有八九,她上课偷偷睡觉会被发现,任凭她同桌怎么拽她的衣角,她就是不肯醒过来,非得等到老师走到她身前,用课本砸一砸她的桌子,她才直起身。

这些往事已经过去太久太久。可一沾上她的事,他的记忆便会无比深刻。那一个个无法从她身上挪开目光的下午,仿若昨日。

想到这,笑容消失在嘴角,他随即又叹了口气:能与她有如此一番温存,在今日之前,他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而事情就这样发生之后,他心里几乎是狂喜——他好想跟她复合,好想对着晚上那一群人说,他宋千川就是她的初恋。

可细细想来,如今大家都已成年,又是在这样的圈子里,他又怎么拿幼时的那些可笑承诺拴住她?

也许,她只当是露水情缘,宣泄过后也就罢了。

况且,她连一句分手都没有施舍过,又何来的复合?

他颇有些自嘲:顾言惜啊顾言惜,我们究竟是认识得太早了,还是重逢得太晚了,怎么事情发展到今天,还是无论如何都理不顺、想不通?

望着她胸前的青紫,他一时间有些懊悔,便替她盖上被子,调小了冷风,迳自洗澡去了。

第二天,顾言惜是被开工的闹钟吵醒的。她抄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比平时她定的要早一些。她撑起身子,发现屋内不是她房间的摆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昨天发生了什么——她的手机从没有锁屏密码,想必是宋千川给她设了早些的闹钟,想让她有时间洗个澡再去片场。

她红着脸下了床,发现衣帽间的房门敞着,她的一身干净衣服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这样的体贴,叫她难免有些动容。

她洗过澡,换了新的衣服,望着胸前一颗只红了一半的小石头,给自己鼓了鼓劲儿。

她听着走廊没什么脚步声,才快步出门,按了上行的电梯,把换下来的那身拿回自己屋里,再出门时正好碰到了隔壁的於慧。於慧昨晚喝得太多,这会儿还迷迷糊糊的,看见了顾言惜也没发觉任何异样,两人便结伴往片场走。

「昨天我是不是耍酒疯来着?啊,太丢人了。」於慧捂着脸出了电梯,跟在她身后:「所以说喝酒还是得人多些才尽兴,就那么几个人,闷头喝也没什么节目,一个个都站着进去,横着出来,也没什么成就感。」

顾言惜轻笑道:「我酒量太差了,喝一点就得晕过去,实在体会不到喝酒有什么成就感。」

「可能是没遇到知音。找酒友就跟找知音一样,很难很难的。」於慧啧了啧舌:「什么叫曲高和寡,知道么?」

俩人有说有笑地来到片场,先去化妆间换好了衣服、上了妆。初夏的太阳已有些毒辣,两人见导演组跟剧务还都没到位,干脆就在更衣室外面坐下,一边乘凉,一边互相帮忙背台词。

背着背着,於慧把剧本扣在腿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对了言惜,我依稀记得,昨晚上十二点多我好像去敲你房门,想找你借眼霜,你没听见么?」

「什么?」顾言惜被她一问,立刻心虚——昨晚上她根本就没回去,上哪听见去?她抿了抿唇,故作镇定道:「没有啊,没听见外头有动静。」

於慧耸耸肩:「是吗,我敲了好半天呢……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你可能洗澡呢,我就回屋睡觉了。今天一早就就觉得眼角又多了几丝儿干纹。」

顾言惜见她没多疑,又调笑她:「也有可能是你喝多了太迷糊,敲到别人家屋子去了呢。」

「你们昨天喝酒去了?」一个男声从旁边传来,两个女孩子都偏过头去看。

见来人是段搏,於慧挑起唇角站起了身子:「诶,老段,你来啦?」

「有聚会怎么不叫上我们剧组啊,一块联谊多好啊。」段搏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拽着於慧一块坐下:「我们那边几个小伙子酒量都特好。你猜怎么着,昨天有个喝酒摔碗的戏,几个人愣说,为了做出那种快意恩仇、一醉方休的效果,要求剧组换真酒。」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带劲儿了?」方才还「曲高和寡」的於慧这会儿立马两眼放光:「不早说啊,可惜了。」

「可惜什么?」这会儿,高选文也来了,看见几个人坐这有说有笑的,便也加入进来,问段搏:「怎么着,你们那想跟我们一块出去联谊?」

「那可不。」段搏爽朗一笑,毫不避讳道:「咱们剧组的人我都挺熟的,包括於慧,包括千川,尤其是言惜,她16岁不到17时我们俩就认识了。这都能算是青梅竹马了吧?别看我比她大几岁,演《黑板上的情书》时,就感觉整个人都被她带的,又回到学生时代了。这交情,还不够出去喝几杯?」

高选文也欣赏他这自来熟的性子,只是联谊太多,难免耽误拍摄。高选文干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半玩笑半认真地说:「现在想着跟我们联谊喝几杯,等两边都定了春节档,抢票房撕个你死我活一捧一踩的时候,你就不想着你的学生时代了。」

姜还是老的辣,他这话一说出来,几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开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言惜站起身让出路,却见宋千川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后看她,眼神像是淬着寒冰。

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了更衣室的——这场戏是围绕后宫诸位娘娘展开的,并没有宋千川的戏份。而且,想必方才段搏那番什么「青梅竹马」,暧昧不明的话也都叫他听见了。她实在是冤枉得可以,想要解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好上前晃了晃手里的剧本:「千川,趁着还没开拍,你陪我去对会儿下午的戏吧。」

宋千川的眸色这才缓和了些,低低应了一声,走在前头,带着她到了一个偏僻处。

片场不起眼的角落,两座房屋中间的窄小过道里,他压低了声音问她:「对哪一段?」

声音玩味又冷漠。

「我——」她本想说,我是有些话想告诉你,可刚说出一个字来,就被他的一双唇堵了回去。

他揽着她的肩膀,热烈地吻着她的唇,只碰了两下,舌头便顶进她的牙关,霸道得完全不容她拒绝。顾言惜瞪圆了眼睛推着他的胸膛,他却阖着眼睛一脸陶醉,丝毫不为所动。

半晌,他才将她松开:「躲什么?」

饶是顾言惜也不是真找他出来练台词的,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想这样责问他:「不是说好了过来对戏的吗?你对的这是什么戏?」

「第三幕,第六个场景。」他把剧本从她手中抽出来,直直翻到那一页,想都没想便指给她看:「是不是?」

顾言惜赌气地低下头一瞧,还真真就是一段吻戏,与方才的一幕如出一辙。

她不知道,从她刚刚确定接下宠妃这个角色,他便翻遍了剧本,记下了每一段亲热戏的座标。

尤其是昨晚尝过了她的味道之后,剧本上的那些字便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浮现,每一个场景都有她。

「顾言惜,刚才为什么那么说?」宋千川阖上剧本,敛了笑容:「说是叫我来对戏,也该给个解释了吧。」